著,但那張臉蛋實在太標緻了,走在人群裡十分扎眼,若是賣出去不知道能賺多少錢,禁受不住誘惑,專門挑了一個人潮最多的地方出手了。
聽雁、聽鶴被人群擠了一下,雖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卻苦於不能上前,這會兒才拼命擠到跟前。聽鶴握住蘇禧的手,驚慌無措道:“姑娘,您沒事吧……”
若是她們跟得再緊一些,那些腌臢之人豈能近得了蘇禧的身?
蘇禧手腕有些疼,低頭就著燈光看了看,紅起一片。
聽鶴也看到了,自責道:“都怪奴婢沒護好姑娘……”
那邊聽雁低著頭,想必也意識到了錯。
蘇禧揉揉手腕,搖了搖頭道:“回去再說吧。”
衛渢命李鴻將柺子送去官府,踅身見蘇禧木木地盯著腳下,以為她是被嚇壞了,安撫道:“已經沒事了。”
蘇禧抬頭,眼睛黯了黯,指著角落裡的燈籠遺憾道:“方才被人撞了一下,燈籠摔壞了。”
那盞四季燈籠躺在地上,因落地時裡面的蠟燭摔了出來,此時已經燒得只剩半邊了。衛渢想起這小丫頭為了這盞燈籠興致勃勃地猜燈謎的模樣,腳步頓了頓,最後還是隻道:“走吧。你若是喜歡,剛才那十盞燈籠都是你的。”
蘇禧說不要,低落地跟在衛渢後頭。她想要的只是那一盞繪了四季圖的燈籠,別的都不是她想要的。
回到湘水湖畔,湖面上依舊笙歌悠揚,夜色闌珊。蘇禧不想回公主府的畫舫了,只想回自己家的畫舫,向衛渢道了謝,讓聽雁去尋了蘇府的畫舫,告辭離去。
剛登上船頭,便聽後面有人道:“庭舟,你怎麼拿著這麼多燈籠?哪兒來的,該不是猜燈謎贏的吧?”
蘇禧回頭看去,遠遠地瞧著衛渢站在柳樹下,因位置較隱蔽,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見跟他說話的人是誰。蘇禧想起自己剛才猜燈謎的時候,粉唇微微彎了彎,好吧,起碼那時候她還挺高興的。
那人又道:“這盞寶塔燈倒是別緻,比市面上的多了兩層,送給我成嗎?”
畫舫漸漸遠了,蘇禧沒聽清衛渢回答了什麼。她鑽進船艙裡,今兒走得太累,渾身軟綿綿地倒在暖塌上,倚著妝花大迎枕,想起自己那個只提了一刻鐘不到的燈籠,又是一陣哀嘆。
湖畔,蘇祒“噯”了一聲,“庭舟?”
衛渢看了蘇祒一眼,勾了勾唇角,淡聲道:“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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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禧原本只想休息一會兒,順道等二哥回來,未料一閉眼就睡著了。
蘇祉去了總督府的畫舫,這會兒酒宴已經散了,蘇祒醉得不輕,到岸邊醒酒去了。唯有蘇祉還算清醒,吩咐下人將席間醉倒的人送回各自的畫舫,他揉揉眉心,看向地板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厲衍。
廬陽侯府的畫舫就在附近,厲衍來時沒有帶下人,蘇祉只好另外安排了兩人,架起他,親自將他送了回去。
蘇祉把厲衍送回畫舫時,恰好厲安宜從宛平翁主那兒回來,見著蘇祉後一愣,呆呆地盯著他看了半響,忘了說話。兩個侍從架著厲衍不知該如何安頓,蘇祉看向她,出聲道:“厲姑娘。”
厲安宜終於回過神來,吩咐人道:“快,快把我哥哥抬到裡面去。”直到厲衍被抬進了船艙,她才敢再次看向蘇祉,好在天色已暗,周圍光線昏昧,看不見她臉上的紅霞,“多謝蘇公子送我哥哥回來……”
蘇祉見天色不早,不想蘇禧久等,只道:“舉手之勞,厲姑娘不必客氣。”行禮告辭,往船頭走去。
厲安宜想說什麼,翕了幾次唇,可是都沒想出合適的話題,眼睜睜地看著蘇祉走遠,登上另一艘畫舫,遠遠地離開了。她心中一陣懊惱,直到再也看不見蘇祉的身影才收回視線,轉身往船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