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食般破開一個黑洞,黑洞慢慢展開,裡面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我從容的指揮魔軍們進入黑洞,看著鋪天蓋地的大軍們慢慢消失在黑暗中,我忍著心口的劇痛微笑。
良久,山顛上又只剩下我一個了,那通往三界的入口仍張開在等待著我,我輕輕越起,黑夜般的羽翅在身後展開,身體飛向空中,迎著黑洞飛去,漸漸隱沒其中,面前鋪展無邊的黑暗,我不由微微闔上眼,空間的穿梭過程是我最不願意經歷的,但為了其結果,承受這短暫的過程還是值得的。突然,耳邊傳來巨響,額睜開眼只見黑暗中忽然打來一道划著藍色弧光的霹靂,未及反映它已經準準的擊中了我,瞬時間把我從黑洞中擊出,象一隻中箭的飛鳥從半空中墜落,肢體上傳來巨大的痛楚,我一時凝聚不起力量,眼看著通道的黑洞在眼前慢慢消失。
怎麼會這樣!我成魔之前已經過試煉的呀,這霹靂從何而起呢,怎麼會這樣!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墜落,一直墜入熔岩奔騰的火山口中。
火山口下是岩漿的地獄,四周是血一樣粘稠的紅,當奔流的岩漿吞噬掉身軀時,疼痛已成為了最不重要的感覺,心念好像熄滅的死灰,忽然記起了許久以前聽過的話:
當痛苦達到極限時,心中就是完全的‘無’。
號稱不滅的魔的身軀在地獄的岩漿中消融了,接下來的就該是我的靈魂了,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遭受這樣的打擊,但是心已經放棄了所有的掙扎,靜靜的等待著滅亡。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響起一個小小的聲音,聽不清它在說什麼,但能感覺出它是在呼喚我,我勉強打起精神睜開心眼,在一片血紅中漫無目的搜尋呼喚的源頭。良久,終於看見,在很遠的遠處有一點白色的光,細微之極,卻又在這血紅地獄中顯得分外咯眼,我努力向那靠過去,再靠過去,原神在這地獄岩漿裡穿行,緩慢而艱難,每一寸移動都伴著巨大的痛苦,但我已經不在乎。不知過了多久,最後,我終於到達了那裡,看到了一串白色的小花。。
一朵一朵潔白的小花如一個個飽滿而精緻的鈴鐺,成串的倒垂在嫩綠的梗子上面,被寬厚柔軟的葉子包圍著,那分晶瑩剔透似乎一碰就會化掉,原來是它―――鈴蘭。我不顧一切的朝著它撲過去,一陣涼爽的感覺襲來,痛苦消失了,感覺周身舒暢,眼前一亮血海般烈烈岩漿瞬間化作一片雪白。鈴蘭呵,你又救了我一次。
那是我第一次來到黑炎地獄的時候,這裡的血腥激發了我的魔性,為了存活,我終於失去了理智化為嗜血的魔頭,毫不憐惜的拋卻了自己的肉身,甚至出手重傷了企圖阻止自己的嗥。成魔的我,統率著被自己征服的魔軍在黑炎地獄中縱橫馳騁,消滅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敵人,取得了魔尊的至高地位。在這沒有白天黑夜沒有時間的詛咒之地裡昏昏噩噩的活著,生命中不再有殺戮以外的任何東西,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直到遇上那朵鈴蘭。
那是一場激烈的戰爭過後,我的魔軍大獲全勝,把佔領西北方擁有一處水源的魔族部落幾乎趕盡殺絕,大戰過後,我獨自一人巡視戰場,看著被戰火燒焦的黑土和魔物殘缺不全的肢體,想到新奪得的水源,心中有種強烈的滿足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遠處一個活動的白點,第一個反應是有敵人沒被殺死,閃電般的飛身過去,卻看到一隻小小的白狐妖陷在一灘血泊裡,身上沾滿了血,正在費力的掙扎,血泊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纏繞著它的爪子。戰場上的血泊是很容易引來吸血魔物的,纏著它的是一種依傍血泊生存的低階魔物,樣子像紅色的水母,有絲般的爪足,白狐大概是路過的時候一腳踏了進去被它纏上了。這是隻沒什麼法力的狐狸,顯然爭不過那紅水母,徒勞的掙扎只是被纏的越來越緊。這種弱小的生命在黑炎地獄裡簡直如螻蟻般隨生隨滅,我完全可以視而不見,或者乾脆幫紅水母一把,然而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