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是一言不合,就下殺手——先天高手喜怒無常的傳聞,還真他媽是真的!幸好自己這些天來,一點都沒敢得罪,才能夠僥倖保住性命!
苦渡脊背生寒,額頭淌下冷汗,心中後怕已極。
風子嶽緩緩地收劍,看了看滿地屍體與呆若木雞臉色慘白一動也不敢動的苦竹,冷笑一聲,“要殺這些雜魚,倒是殺人劍法最快……”
他剛剛施展的一劍,乃是當年天下第一殺手中原一點紅的絕招,一劍刺出,眉心出血,只有一點嫣紅,卻已經是被奪了性命。
唯一手下留情,沒殺的是為首的苦竹。
因為風子嶽還有話要問他。
“苦渡!你……你竟敢勾結外人,就……就不怕上人知道……”
苦竹渾身顫抖,雖然說是喝問,但聲音卻比蚊蚋還輕,根本不敢大聲。苦渡這廝帶著外人進大爛陀寺,實在是可惡,但這小子的實力駭人,只怕隨便動動劍,自己就跟那些師弟一樣,立刻就化成一具冰涼的屍體。
所以要他大聲叱問,哪有那個膽量?
事到如今,苦渡也是呆若木雞,風子嶽淡淡一笑,“怎麼?還不去將這些屍體處理掉?難道也等著被人發現麼?”
“我?”
苦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苦笑不已,但是環顧左右,顯然也只有自己才能幹這事——他哪敢違抗,老老實實地去拖著幾具屍體,進入偏殿之中。
大爛陀寺的偏殿雜物間,總有幾間特別荒廢的,將這些屍體藏在佛像後面,幾日之內,倒也不怕被人發現。
至於幾日之後……
苦渡愁眉苦臉,也不敢去想以後的問題。
大爛陀寺之中,只怕沒人是這少年的對手,他要是願意,持劍硬殺進來,把所有和尚殺光估計都沒什麼難度,如今只是投鼠忌器,顧慮到那女子還在大爛陀寺中,所以才刻意低調,扮作自己的隨從混了進來——看他的劍法和殺人的手段,苦渡絕不敢起違逆之心。
現在只怕他順順利利能將人救走,到時候自己撇個乾淨,也就是了。
苦渡是個聰明人,所以才能夠活到現在。
至於之後大爛陀寺如何追究,總有辦法抵賴,現在連苦竹身邊的幾個師弟都殺了,自己也是沒有退路,只好隨著這少年先天高手一路走到黑了!
風子嶽也明白這個憊懶主持的想法,所以也放心他自去處理屍體,自己卻是盯著苦竹,輕輕擦拭著玄木聖劍的劍身。
“你是大爛陀寺戒律堂的首座,不知在這大爛陀寺之中,地位如何?如果你知道一些秘密,也許還能饒你一命……”
苦竹大駭,汗如雨下,此刻風子嶽的劍雖然早已收回,但剛才那一劍的兇厲,早已讓他神為之奪,這少年要想要他的命,只是反手間事,苦竹心裡明白,哪裡敢有頑抗之意。
“貧……貧僧在……在這大爛陀寺之中,勉強……勉強還能算是第三號人物,日常之事,都是貧僧在……在處理,公子……有……有什麼疑問,儘管問來,貧僧自然……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苦竹哆哆嗦嗦,說出一番話來,自然頗有誇張,在他戒律堂首座之上,至少還有主持和好幾位長老,不過若論實權,他倒是確實不差,寺中戒律之事,都由他掌管,年輕弟子見了他都要怕上幾分,就是幾位長老,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那就好……”
風子嶽沉吟點頭,苦竹只覺鎖定自己的劍氣陡然一鬆,頓時就像是忽然能喘過氣來一樣,輕鬆了許多,心中更是駭異。
這功夫……就算是主持龍鬚上人,不……就算是老祖宗老佛爺,只怕也不能讓自己這個武尊巔峰受制如此,這個少年,怎麼會有這般地壓迫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