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通道尚能開啟,還能溝通外界天地時,此界本是道法昌盛,人道顯威,若非道消魔長,邪魔道脈趁著莫大變故起事,將曾經的正道諸宗屠戮殆盡。
眼下世道,也未必能淪落到今日這種天翻地覆般的境況。
北淵王乃是北境一十八州修妖魔道的封王強者,統御三州之地,渝州燕門關,隔開了兩地,像是季秋斬黑蛇那處村落,其實就是屬於北元的渝州。
兩者之間,一旦發起戰事,那就將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傅煜,與北元有所勾結?
季秋眸子一凝,只覺此事雖是出乎意料之外,但實則又在情理之中。
此人前半生雖確實勇武,不然不可能得他父王看重,委以重任,但其骨子裡的性格,卻是不折不扣的賭徒一枚!
待到賭出了地位,賭出了權柄之後,為保自己位格不失,他確實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暗中與南燕暗通款曲是這樣,隨著季秋將此事有意無意告知嶽宏圖,待他查明之後將背嵬軍從其手中取走,令其賦閒於玄州城後,季秋就不信,他真能老實!
果然,辛幼安之事,便是證據!
為何一尊金剛大成,曾統御八部之一的統帥,要去為難一個區區無名小輩?
還不是因為,有人下了大籌碼,大價錢!
季秋於渝州之時,是確確實實聽說過辛幼安的名聲與威望的,也是真曉得北淵王為何需要他的頭顱,來向下屬示威。
就是因為,他的威望太甚!
眼下傅煜毫無道理就要取其性命,還不惜搭上了自己悉心培養的大義子,再加上張憲千里疾馳趕赴而來,所道出的這一番話語。
季秋自己,已是腦補出了一條線索脈絡。
傅煜是要藉著辛幼安的命,去跟北淵王搭上線,就如自己模擬軌跡之中,此人投奔南燕最終獲封忠勇侯,是一個道理!
果然,哪怕如今情況已跟模擬之中完全不同。
可這人的性情啊
終究還是難以改變。
“荒謬嗎?”
場上,看著怒目相視,一派大義凜然模樣的傅煜,張憲口中琢磨著這句話,半晌搖了搖頭。
“傅煜,你隨著鄂王爺左右征戰,待的時間雖未有我久,但也不算短了。”
“你覺得,王爺他說過沒有把握的話麼?”
張憲提著槍,眸中怒其不爭,又帶著幾分錯看與鄙夷:
“當年將你下放於這玄州府賦閒,是因你與燕趙朝廷勾結,與新皇聯絡,公然將我六州六府之部署,一應告知!”
“然就是這般,鄂王爺都沒取你性命,而是放你來玄州,保你名聲不墜。”
“他期間給過你無數次機會。”
“你以為,為何王爺一直都未曾啟用於你?”
,!
“若不是你一意孤行,示好南燕之後來這北玄州,又想要搭上北元的線,他焉能不用於你!”
槍尖抬起,直指著眼前神情錯愕的紫衣中年,張憲冷冷道:
“王爺此次命我,若你坦言相告,便只廢你金剛軀,放你自由。”
“但若開口之後還抵死不從”
“當斬不饒!”
“事到如今,還不醒悟?!”
一聲大喝,震耳欲聾!
而傅煜聽聞後,身軀頓時一顫,有些搖搖欲墜。
不過到底是見識過大場面的,饒是如此,也沒有露出怯弱與懼意,仍是針鋒相對:
“張憲,這些話的,當真是你從鄂王口中所聽,而非是你個人胡編亂造?!”
“我傅煜一生征戰,清清白白,除卻此次為了審判這北境之人焦躁了些,從未與北境有所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