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如此篤定,而且又聞得終日祭祀不出的巫王,終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後。
晉陽君的心中也有了定數,鬆了口氣,正準備告辭。
但,這苦神君的廟宇,那陪祀於側的幾盞幽幽魂燈,其中有了一盞,卻是突然晃動了一二。
然後‘譁’的一下,魂光便徹底熄滅。
見到這盞魂燈熄滅,在場的兩人,同時色變。
能於這神聖廟宇之中,得享陪祀者,皆是國之柱石,為那偌大魏土,都寥寥無幾的古老者。
它們的一縷魂,寄居於這魂盞內,與偉岸的魏巫王,共享著屬於神聖的榮光。
而魂燈熄滅意味著什麼,這廟宇之內的兩人,自然明白。
‘魂’的源頭,死了。
兩人的目光,共同注視那盞熄滅的魂燈——
那是
曾見過巫王最後一面,便隻身離去的‘無常’。
也是對於巫王最為忠誠,一切事宜,皆尊其命的古老存在。
對此,瘟祭司的面色,頓時難看不已,隱有怒色:
“無常,奉王命而出梁都!”
“他的身上,帶有重擔,也只有他才知曉,於魏境佈下的各處祭祀環節,究竟在哪座大城,哪處凡民聚落!”
“無常一死,訊息還未捎回,吾等又要重新佈置,耽擱時間,到底是誰殺了他?”
“他可是神血之王下,最為強橫的古老者,曾在黑夜之變時,飲了兩尊古老者之血的人物!”
“到底是哪國的存在,竟能知曉此等絕密?”
“查!”
一時間,這座廟宇內,有無數蛇影嘶鳴。
而那尊怪異的神像,四隻面向東南西北的頭顱,本來閉緊的眸子
卻在此時,稍稍睜開了一條縫。
梁都千里外。
一處山林。
踩踏在枯萎的黃草,乾涸的水渠上。
穿著麻布衣,頭戴方巾的一老者,本來白淨的一雙手掌,此時被泛著泡的黑血所汙濁,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兒整潔之處。
在他的背後,被他手掌所拖曳著的,是一具足有數丈之高的無頭屍首。
他的身上纏繞著層層鎖鏈,身軀裡流淌而出的黑血,被老者所拖拽著,流出了一條長長的黑血大道。
老者身上的氣息不容樂觀,好像被某種力量所腐朽。
他走過了很長一段距離。
終於——
在這人煙罕至的地界,他終於走到了一圈被柵欄所遮掩,坐落著幾棟茅草屋的平原。
在那柵欄之外,有著一擔又一擔的草藥,在罕見的太陽照耀下,泛著點點熒光。
山參、蒼耳、藤黃、楓香
一種又一種,經過了許久許久的實驗,再結合古史曾經遺留下來的隻言片語,最終可以救治世人,解瘟去疾的靈藥靈材,在這裡隨處可見。
那柵欄上,有著一道歪歪的牌匾。
上面刻著‘醫’字。
老者名為長桑君。
為諸子百家,醫家的掌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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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終年瀰漫‘瘟’與‘疾’,凡民水生火熱,苦不堪言。
因此,醫家的遊學之士,從屬之輩,大多都追隨於長桑君,在這三晉之地,尤其是魏土,治病去疾,兼濟蒼生。
長桑君,與門下的弟子們,在這片土地已經遊走了太久太久。
他們沒有選擇去稷下著書立傳,因為屬於‘醫者’的道,就在這滿目瘡痍,把盞淒涼之內。
那為蒼生治病去疾的苦,才是醫者修持根本的道。
“為醫者,必醫術精湛,醫道乃至精至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