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靜靜修行的女子,被動甦醒。
清冷的星辰道場,月桂樹下。
有來自九州的投影浮現,那是記錄了朝歌季秋於旦夕間,輕描澹寫破開了層層禁錮枷鎖的畫面痕跡。
有大神通者,藉助一些秘術,將其倒映出來。
隨著投影畫面緩緩流逝著。
有女子披著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悄然顯出身形。
她那寬大的衣襬上,繡著金色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輕紗,背後有一輪皎月,若隱若現。
其屹立於那清冷的道場,修長的睫毛顫動了下,視線穿過遙遠的星空,向那其中一方世界望去,繼而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這麼多年了,還是想不通麼”
隨即,有一聲低嘆傳響。
許久之前的一段歲月,她在下界佈道,卻未料紅鸞星動,遭了一場情劫。
那人的實力與神通極為強大,乃是地上一尊人王,甚至在短短歲月裡登臨絕巔,達到了能夠與她媲美的程度。
月神君本以為,這將是漫漫歲月後的一道倚靠,可與其一起互相扶持,走到神道的盡頭。
但很可惜。
若道不同,各抒己見,那麼待到再度相逢
也不過是割袍斷義,只是仇人而已。
“你的眼光只侷限於一方世界,又哪裡看得到九域十方,這片天地的浩大?”
“修行的道路有著盡頭,有人高高在上,恆定了一切。”
“‘守恆’乃是維繫這片天地的根源,大道四九,遁去其一,這種變數在這個紀元裡,都會被那些真正的巨頭所扼殺,所以極境之後,前方已經不準有路了。”
“不與我輩並肩。”
“你的未來,註定昏暗。”
“想了幾千年,怎麼就是想不明白呢”
這位神君似乎對此頗為懊惱。
但她卻忘了。
有時候分道揚鑣,也許並不僅僅只是於此。
所有破碎的情誼,都是由著許多隱患積重難返,這才導致最終無法破鏡重圓。
如果,她未曾對於玄商下手的話。
哪怕因道之爭,親自捧起了那尊王的頭顱。
他,可能也並不會因此怨恨了整整數千年。
畢竟吶有可能你眸中所漠視的東西。
卻是別人數遍一生,也要誓死扞衛的堅持。
正因如此,此時的月神君,也只能對著這幽冷死寂的浩瀚星空,獨自呢喃。
片刻歲月流逝。
感到了有些許孤寂纏身,這立於道場的女子,正準備再度閉關。
因為她距離那最後的一步,其實已經很近很近,近到如果再能渡過個上萬年時間,或許,她便能有資格真正的稱上一聲神聖,然後見到這九域十方的主人,天帝。
可這時,卻有數尊環繞界外,收割九州這方世界的‘同道’們,覺察到了她的甦醒。
於是,將鴻大的神音,從四方星辰的其他道場,緩緩傳遞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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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道友。”
“既已醒來,便請助吾等,破開九州界壁!”
“地上的螻蟻妄圖自立,他們顛覆了神血的統治,掀起了不臣的號角,不願再做我等的修行資糧,罪不可赦!”
“正巧道友復甦。”
“吾等當同心戮力,破開壁壘,掐準時機再度入世而去!”
星空中神音浩大,泛起微微漣漪,叫這身披白金長裙的女子恍忽片刻。
最後,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只輕語一聲:
“罷了”
“既然終究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