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的太學宮,反而更叫人心中拘束,不敢高聲言語,恐驚求學之人。
太學宮的宮樓入口在前,其足有九百九十九道階梯一路往下,而季秋始於第一階前。
萬里之行,始於足下。若欲求學,就要攀登高峰。
旁邊的曹武見到季秋駐足於階梯前一直都未發聲,不由得對其笑讚一聲道:
“張公子可是被這太學宮所震撼到了?”
“此地歷史底蘊渾厚, 在泰安城立之時就已存在,屹立的歲月甚至比我大炎都要久遠,自然遠非是一般書院文院可比。”
說罷,這身著硃紅衣袍的青年對著右側一眾石碑遙遙一指, 繼續道:
“可看到這連綿數十座碩大石碑乎?”
“此乃是由太學宮內盧公、蔡公、還有你所拜會的那位老師鄭公等當世大儒, 研究數載方才造成的傳世碑文。”
“碑成之際,甚至有文運顯化,天降異象,當場叫蔡公等大賢文心穩固,於儒道修行上更進一步,時年轟動了整座泰安京城,就算是當今天子,對此都是讚不絕口!”
“這可是文壇數百年一見的大事,不知能福澤後世多少文人子弟,可謂功在千秋。”
循著曹武的指尖,季秋抬眸望去。
確實見到了巍峨聳立,密密麻麻記錄了諸如《詩》、《書》、《易》、《春秋》、《論語》等傳世經文的碩大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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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石碑被放置於太學宮門外,立於屋簷之下,在太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那碑文上記錄的文字,即使隔著較遠,依舊讓季秋感受到了一股浩瀚文運。
其上記錄的見解與註解詳細至極,對於天下每一個文人而言,都是莫大的饋贈。
觀此碑文,創造者的意圖無疑是極好的。
但
季秋嘆息一聲。
曹武見此,略有詫異:“兄臺求學於太學,見此傳世文碑,應當是件欣喜之事才對,何故嘆息出聲?”
對此,季秋並未率先言語。
他只是看著那一眾駕車而行,盡作儒生打扮的一眾錦衣士子,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些碑文所記載的經史都是出自大賢之手,若是能日日處於此地悟透上面的文章與註解,不敢說他日能養浩然之氣自成一顆文心,但也當有所成就。
於文道而言,確確實實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不亞於一道意義重大的里程碑。
可先賢儒聖曾有言道,有教無類,諸般人族生靈但有機敏好學者,皆可入我文道之門,修立世之法,廣傳天下。
縱使貴如天子,亦或貧賤如奴,在修行學問面前,皆應一視同仁,不該以身份貴賤而區別待之。
正是因身懷如此大宏願,以一生踐行大道,百死其尤未悔,儒聖才能以一己之力創一脈顯學,將儒道發展至今。
可越發昌隆之後,修行學問,卻反而是件貴族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放眼望去,車輦數百乘,往來觀摩石碑的錦衣學子,試問有哪個能是衣不蔽體,出身微寒之輩?
怕是連破落貴族,寒門子弟都是寥寥無幾罷!
當知識陷入壟斷,只能由上乘者把持開始。
哪怕本身是功在千秋足以傳世的事物,相較於這天下九成九的芸芸眾生而言,它本身的價值,或許也就是無限放大拉開那階層差距而已。
聽到曹武此言,季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語氣間卻帶著幾分飄忽不定:
“能見到如此浩大的文碑坐落於此,自然是件足以欣喜的事情。”
“然而在下自幼之際便通讀聖人經書,隨著年歲越長,卻有一疑惑也是日益增高。”
“曹都尉,你說這乘良車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