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
趙霓裳懂了秦政。
她轉過了身,視線穿過朦朧細雨,看著那再度添了人煙,刻下‘太平’二字的府邸。
默了片刻,道:
“這種級數的強者,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有著屬於自己的謀劃。”
“此地”
“算不得什麼豪華宅院,更吸引不來此等人物。”
“稷下的大賢,能跟趙五靈平分秋色麼”
她的眸子晦暗不明。
方才季秋雖說聲音不大。
但作為曾經的神女,即使眼下實力大退,趙霓裳也依舊存有幾分神異,那聲音入了她耳,可謂是清晰不已。
傳道,授業。
真有這麼好心麼?
端著雙手,趙霓裳目視外界細雨茫茫,心中複雜難言。
秦政的身份地位,註定了他在趙國必將坎坷不已,那些貴胃視他為笑柄,自己又豈能不知。
情況不會再壞了,如若當真能覓得渺茫的超凡之機,對於他的未來而言。
多少也是件好事。
“罷了。”
“放眼如今處境,哪怕此人有所謀劃,也牽扯不到我母子二人。”
“隨他去吧。”
趙霓裳默默想著,隨即柳眉正色,對著眼前的秦政叮囑:
“我知你心中所想。”
“但阿政,你也須得一直謹記,這世間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比如你的那位初祖,他最開始對你有多麼和藹,在你未曾覺醒神血後,便有多麼暴虐,這就是人性。”
“事物都有兩面性,你口中的這位季先生,願意來此落腳,則必有所謀,雖不知他在謀劃些什麼,但同樣的,這就是你的機會。”
“你唯一一次,有機會接觸得到除卻神血之路外,另外的超凡道路。”
“可,你也一定要謹記母親的話。”
“比如此等人物,絕非你要求學,便能盡得真傳。”
“眼下他與你為鄰,算是開啟了一線之機,至於能否把握得住,還要看你自己。”
“寄人籬下,也切勿墮了心中之志。”
緩步上前,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趙霓裳的話語帶著鄭重。
對此,秦政雖仍難掩眼底興奮,但對於母親的話,依舊聽了進去,隨即認真施禮,道:
“政,曉得了。”
轉瞬,三月已過。
寒冬的最後一場雪落,氣溫回暖。
三月前的白袍真君,在這城北小巷裡定居,自是引得偌大王城,一片轟動。
趙五靈那番大張旗鼓的態度,將季秋的知名度,幾乎給推的是人盡皆知。
在最開始的時間裡,王城的上卿貴胃,堪稱絡繹不絕,馬車來往,險些將季秋門檻前的青石板道都給踩穿了去。
最後,還是他請了趙五靈出面,再加上施以威壓,才算是將這陣風波蓋過。
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
季秋也曾流露出招收學生,傳揚學說的意思。
一時間惹得王城那些上卿家族,可謂風起雲湧,一個個都想將自己族裡的後裔,送到他這裡來。
畢竟,要是能與一尊媲美公侯的存在攀上關係,起碼在這王城之間,也算是能高出半個頭來了。
但可惜的是,這個時代的權貴多有驕橫,尤其是貴胃子弟。
縱使季秋有教無類,從不在意這些門第之見,但這些前來聽學的所謂‘弟子’,卻連半點都聽不進去他所講的百家之言。
知識,是講述給有需求的人聽的。
若是不願,季秋自也不會強求。
再加上這個時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