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與趙五靈走了。
臨走之前,他將這一副玄鳥神骨,留在了這鑄兵室中。
歐冶子面上,仍舊餘怒未消。
他看著二人的身影走遠,感受著那兩股強橫的氣息消失,頓時橫眉痛斥干將:
“是誰叫你擅作主張,應下此事的?”
只見他來回踱步,目視著那一副瑩瑩生輝的玄鳥神骨,語氣沉重:
“地上的生靈,唯有數千年前的玄商時代,才能鍛造出弒神的兵刃,就如那傳說之中的九鼎,以及失落的神物一樣。”
“時至如今,你我能夠鍛造與王爭鋒的兵刃,就已是極限,更何況是這等富含神性的材料?”
“玄商媲美神聖的大劍士劍意,再加上這一副大妖之骨”
“若是鍛不成你口中那足以弒殺神聖的神兵,你如何能跟那位來自稷下的季先生交待?”
“更何況!”
“你還要他去為你殺了楚王!”
歐冶子指著干將,越說越怒。
諸子百家,行至如今,雖說出了不少蓋世人傑,都是能夠傳播一地學說的大賢者。
但這股力量,比起主宰了大地千百年的神血之王,卻還是有些相形見絀!
齊地的稷下,發展了這麼久,聲勢這般浩大,都尚且沒有與姜齊之主撕破臉來,更逞論其他諸國?
“你知不知道,你這貿然一語,有可能葬送掉一尊未來真正的聖者!”
老者想起他那唯一的血脈後裔,更是胸中有氣。
干將早年,與他一脈同修鑄兵之道,姑且算作他半個師弟,而他的女兒莫邪,則與其締結了姻緣,結為夫妻。
後來,二人留在了歐冶子曾經的故土,南楚,並且當時干將的器道大家之名,已是廣為傳播。
他本以為,這小子能在如今亂世,起碼保得住家人無虞。
卻沒想到幾年前,他竟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噩耗!
一時間想起往事,歐冶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而干將對此,置若罔聞。
他只是慢慢走上前去,看著那副蘊藏了無盡神性的玄鳥之骨,將那塊青銅古劍的碎片放在一旁,嘴角露出了笑容:
“葬送掉,未來的聖者?”
“老傢伙,我相信我鑄造出來的劍,能夠助他斬掉神血之王。”
他望向了之前,歐冶子放下的那道未曾成型的劍胚:
“這將是我生命最後所鑄的劍,賭上‘鬼匠’這一生,所有的榮耀。”
“那劍胚,就是你目前煉製數年,只成劍胚便引以為傲的‘太阿’?”
“可惜縱使如此,也不足以達到弒殺神聖的地步。”
“不過,要是有著這神骨與青銅劍意加持,再加上我以秘術血祭!”
“則未必不能成——曠世之神兵!”
干將口中呢喃著,而他的童孔之間,綻放的盡都是野望與瘋狂。
他的話語,引得歐冶子大吃一驚:
“你你是要?”
似乎是預感到了這半個女婿,到底想要幹些什麼,歐冶子眉頭一皺,露出為難之色:
“當年楚國之事,也未必全是因你之責,楚王勢大,何不徐徐圖之”
“那器道以人為祭的邪術,一生只能用上一次,一次之後,神魂皆消融,莫邪為了你這條性命,已是拼上了所有,你又何必”
話未說完,便被幹將沉喝一聲打斷:
“正是因她為我拼上了所有!”
“是以,我這數年以來,每逢黑夜,無時無刻,不都在想著那件事情!”
“我必將叫楚王飲血於吾手下,縱使不能親自將其斬殺”
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