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於不經意間撇開,不再繼續注視著季秋,只是整理了下心情,才復又提起了那股子屬於王血的矜貴。
隨後,帶出了幾分溫和,顯得不那麼難以接近,對著在場諸位,一一頷首:
“相信諸位,都知曉這號角之鳴,是為誰而奏。”
“所以我在這裡,也就不再過多贅述了。”
他頓了頓,開始用著一種極為神聖的語氣,望向那被黃昏映襯的,略有幾分蒼涼的王殿,繼續開口:
“我趙氏一脈,為武王所立,如今已過千餘載。”
“時至如今,王上衰微到了極致,陷入瘋癲,不再願意征伐諸國,飲血而存。”
“他於茫茫北漠,在那無數趙氏征戰的英靈墓地遊蕩著,為我趙氏之臣,下了最後的王命。”
“召開戰爭祭典,於北漠送葬於王!”
“而列位他鄉的大賢們,都是我與上將軍請來的強者。”
“你們的實力,得到了吾輩的認可。”
“因此將於今日,與我輩一起,參與到這場神聖的祭祀之中!”
無穆君眼神灼熱,表情肅穆,隨後抬起了手臂,只一揮手間。
那王殿之前的桉桌之上,所陳列的金樽酒,便憑空漂浮而起,一一倒入了各個杯盞之間,共計有七,正合人數。
隨後,無穆君大袖一揮,將酒送予諸巨頭前:
“諸位,請飲酒。”
“然後,與我一併,共赴王前,給我趙氏的王,帶來一場轟轟烈烈的送行!”
聽著這番康慨激昂的言語。
,!
季秋作壁上觀,但也未曾反駁。
而是與諸人一樣,將酒水飲盡便作罷了。
這一場戰爭祭典。
無穆君作為趙武王雍的嫡血,也是最為合法的繼承者,他對於雍王口諭,召開戰爭祭典的積極,無人能比。
哪怕是趙五靈,都沒有他顯得要積極,此人甚至還不知付出了什麼代價和籌碼,將縱橫家與陰陽家的魁首都給拉入了局中。
能請來他們
允諾的事物,應當都是極為重要的。
最起碼趙五靈,可是口頭允諾給了季秋一尊九鼎。
那另外的幾位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
就算不是獅子大開口,但想來所圖,也未必會小吶。
只看著這趙氏大司馬那張陰氣沉沉的臉,季秋便知曉,這在場諸人裡,只有他是最為不願的。
但奈何一人勢單力薄,話語掀不起多少風浪。
畢竟
先王已去,就是新王登基了嘛。
季秋笑了笑。
若是不出意外,應是如此。
當然,這些都與他並無多少干係。
在他的眼中,只有那尊被趙武王雍稱作‘雍王鼎’的氣運寶物,最為重要。
只要祭煉了這趙國遺留的九鼎,他的修為就能再漲一截,到了那時往東而去,與稷下諸子一併鎮壓了姜齊之主,他便能有底氣走遍天下,聚攏九鼎,
然後,徹底顛覆周王室的天命了。
就這樣。
來自天下、以及整個趙土最為頂尖的七位史詩級存在,共聚於王殿之前,將這最後一杯酒水飲下。
下一行,就是飛馳北漠,要在那趙武王雍曾經發跡的原點,為其送葬!
他們懷揣著各自的心思與目的,但此行的唯一目標,卻又盡數相同。
黃昏為他們鋪路。
出了王城,燦爛的金色沙礫,與那茫茫北漠,為他們踏過的見證。
作為四階強者,如季秋一般的存在,早已遠遠超越了凡俗,甚至只差一步,就能比肩所謂的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