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寂寂無名。
可想與做,往往天差地別。
當秦政真正施以為之,想要將理想化作現實之際,他才發現,事情好像並沒有他想的這麼簡單。
有些事情,並不是能夠依靠絕對的實力,便能徹底解決的。
比如眼下趙國的情況。
在趙氏之土,凡民與神血的界限並沒有那麼清晰。
但相較於這點,更加嚴重的是諸多掌握超凡之力的武勳貴族,已成盤根接錯,尾大不掉之勢。
這雖是每個國家都會存在的情況,可趙國的卻是尤為嚴重。
那就是趙氏的上卿與士,都有封地!
千百年下來,除卻這座王城之外,放眼各處大城小城,乃至於山野林地,早就是有主之物,也就是說,作為盡享榮光的王,秦政手中之權,卻是出了王城,便是廢紙。
如此情況,和他想象中的口含天憲,一言可使風雲改遷,全然不同。
所以他做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
裁汰冗臣!
他想要將那些上卿之眾所掌的東西,重新聚集到自己的手中,然後一步一步實現改政,向著他心中的理想國度,慢慢進發。
但在這個過程裡,秦政舉目四顧,卻發現無人可用。
大司馬虞襄,助他登位本就是為了鞏固自身與派系的威望。
上將軍趙五靈
他雖是承了趙武王雍遺命,助力自己登位。
但實則,他本身的存在,就代表了武勳貴族的地位,甚至他自身都是一方封君,名下有七座大城食邑,幾乎是公卿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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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不在乎這些,但他麾下的部將,也不可能盡如他一般,澹泊名利。
所以秦政自登位以來,一身拳腳,幾乎無處施展。
到頭一看,他依舊只能尋季秋商議。
這位年輕的王,將自己的想法道出,隨即回想這個世道,皺眉不語。
他有些迷惘。
因為秦政不知道,到底季秋給他描繪的那種世道是正確的,還是眼下這個一成不變的時代,才是正確的。
從古至今,都是這樣。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想要改變,也太難了吧
秦政嘆了口氣。
此時,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季秋的語氣渾厚而又平和:
“阿政,做的對與否,你心中自然應該有一杆秤。”
“不過在你舉棋不定時,先生可告知你一句話。”
“那就是,從來如此,未必是對。”
季秋站起了身子,望向那殿外朦朧雨幕:
“沒有什麼時代,會比現在更差了。”
“我曾與你講述過有關玄商的事蹟,那個王朝曾極盡輝煌,但依舊尚有許多不足之處。”
“所以它隕在了天外神聖,毀在了周天子的手中。”
“你既身處這個時代,又肩負了天命,有些東西是避不開的,而作為先生,我對你最大的期許,就是希望你能成就古來未有的基業。”
“取締什麼凡民與神血的稱謂,給他們重新冠以那個悠久之前,統一的名諱。”
“人。”
當季秋目光平靜,直視秦政之時,這位年輕的王,彷彿察覺到了深淵的注目。
“先生的實力又精進了。”俯身傾聽,秦政心下不由一凜。
而隨即,眼前的白衣人聲音緩緩拂過他的耳畔:
“無人可用,卻也未必。”
“阿政,只要你想。”
“諸子百家,雲遊各地的大賢,位於王城的大才,皆可為你所用。”
“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出現意味著什麼,但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