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路走來,其實他更多得到的,不過只是不斷的變強而已。
修行的心境,與修成的道意,都隱約停滯不前,甚至隱有了些許倒退。
悟道、求道、得道。
金丹,法相,元神。
當日在玄商古城,他破境武道天人之時意氣風發,自覺天下之大,已是無處不可去得,哪怕是金丹之上的法相真君,亦不過彈指可破。
最後還是因想要證得頂尖法相,內外皆成,這才強行壓制下了心頭的季動,沒有一鼓作氣,衝破桎梏。
但現在轉念一想。
當日其實,他的心中已經是有所起伏了。
若沒有像是現在恍然大悟,繼而調整過來。
萬一真的一鼓作氣,道意沖天,以太平之象演化法相的話
說不得,就將栽一個大跟頭出來。
眼下回過神,季秋背後,不覺驚出一身冷汗。
夫子周遊七國,眼見千瘡百孔而心志不改;李耳道法自然,雖居守藏室,卻能得窺天地奧妙;孟軻立稷下,見百家爭鳴,叫那天下之士,普同一等
這些人積年累月,連年見世間苦難與挫折,仍砥礪前行,才不過破了那玄之又玄的第四境。
季秋只因得了天大造化,僥倖以一身玄鳥神血洗練,再輔以補天道體這等逆天資質,才堪堪跨過了天人的門檻,就一時一葉障目。
實在不該!
心中慶幸之餘,季秋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肩上的幼生玄鳥,此時彷若感受到了季秋的悵然,於是用著那毛茸茸的腦袋,親暱的蹭了蹭他的面頰。
因為身懷天命玄鳥天賦的原因,季秋對於這幼生玄鳥而言,就彷彿是同出一源的至親之人。
是以,他以玄鳥的玄字為姓,為她喚名曰:玄微。
小傢伙被困在了朝歌城裡太長時間,雖已經存在了許久許久,但大妖都是以出世之時,才算真實年紀。
所以要是真算起來的話,其實她現在,也不過只是方才出世月餘而已。
感受到了面頰的感觸,季秋看著這小傢伙人性化的動作,不由失笑之下,屈指彈了彈她的腦袋:
“你啊自玄商的時代就已存在,若不是遇到了變故,也不至於剛剛出世,連化形的實力都做不到。”
“快快長大吧。”
“若是做不到自保,在這種世道里,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遵從在朝歌古城裡的誓約,保你一世周全無憂。”
初代玄鳥,把自己的血與骨都作為傳承,交予了季秋之手。
薪火相傳下,他自然有義務,將玄微給養到能夠獨自面對這個世界的程度。
不知不覺間。
他在這一次逆天改命的旅途之中,已經背上了許多包袱了。
心神恍忽了下,季秋未曾注意到,自己身畔有清風凝聚成型。
隨後,化作了一道身影: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玄商王血,近道之體。”
“道友身上,果真是有著諸多玄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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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能親眼得見道韻著身,即將踏道而上,如鯤鵬一般,扶搖直上九萬里,更是不多見。”
“道友,何時邁出這一步?”
那是一襲青衫,木贊束髮的身影,他的眉眼含笑,與一縷清風一同到來,就坐在季秋的身畔。
對此,季秋自然是察覺到了。
他甚至不用推演,就能知曉這來者身份。
稷下學宮,名列了天下近乎八成的凡民超凡。
而能夠身具這種獨特縹緲的韻律,當世修‘氣’者,除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