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青銅像,直接攔腰斬斷,以儆效尤!
隨後大袖一甩,看著季秋與韓非二人,只道一聲:“走!”
回首望去,竟是無一人敢攔。
待到三人大步流星,出了這田氏的大門,那劍意所化的黑白二氣,才是稍稍散去。
這百家裡的學說領袖,一派大賢。
單拎出來一人,都不比季秋要弱,甚至像墨翟這等踏出半步的存在,還要更勝於他!
矇昧時代之前,能夠開闢一道學說的先賢,便是這般強大。
而三人出了田氏那古老的府邸。
到了外界。
只見天上雪勢稍停,取而代之的,則是天象驟改。
從那臨淄王城的內城深處,也就是九卿之府共同拱衛的那座王宮上空。
有一層令人心季的氣息,緩緩溢散而出,虛幻的鹽粒化為白色洪流,好像要將整座臨淄天穹,徹底淹沒。
那是屬於王的權柄。
但,這偌大臨淄的上空,卻並非只有這一股力量存在。
自那外城邊緣,古老的學宮內有古鐘敲響,道音流轉,此前曾震驚世人的紫氣東來之象,再次緩緩浮現
它在那高上雲霄,與那王的權柄,隱隱對峙。
墨翟踏出門檻,手掌按在鉅子劍上。
他抬頭,看著兩道氣息各自雄踞半邊天際之時,不由微微一笑,隨後手指抬起,指向那天空對峙的兩道浩大氣機,便道:
“季先生,且看。”
“即使並非有人示意於你,但從凡民之中走出的同輩們,還請見證。”
“無論何時,只要我輩仍舊走在正確的道路之上。”
“那麼同出一源,在面對那些無法抗衡的權柄之時,便總會有人當做薪火,走在前方,去為你照亮前路,肩抗天傾。”
“哪怕是王,”
“也不能剝奪了凡民,僅剩的尊嚴。”
“現在,已經不是幾百上千年前,那個矇昧臣服的時代了。”
“我等,誓要追朔上古的薪火,將這個沉淪黑暗的世界,徹底點燃!”
“為此,當失志不渝,砥礪前行。”
張開雙臂,墨翟微微昂首,眼眸輕閉,如是說道。
而本來事出突然,已經準備好提前跑路的季秋,對此也不禁有些觸動。
那顯化而出的紫氣,分明是沉浸於藏書室內,終日研究道法自然的李耳所化。
至於其對抗的是誰,則更是顯而易見。
能夠媲美法相真君的神血之王,就坐鎮在這臨淄王城,而齊千仞隕落,他沒有理由察覺不到。
那權柄所化的異象,便是他宣洩怒火與不滿的方式。
可顯然,稷下這次因季秋之事,沒有選擇退讓。
看得見的地方,有墨翟仗劍而來,韓非長驅直入,更有李耳硬撼姜齊之主,大有一副撕破臉來的徵兆。
至於看不見的地方。
想來夫子,孟軻,以及百家其他諸子之流,也沒有對此不聞不問。
他們,都在默默關注著季秋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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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視線,季秋看起來雖只是孤身一人,從容前來。
但實則,他不過是整個凡民、稷下、乃至於百家的縮影!
他的選擇,他的乾脆利落、摧枯拉朽。
便是所有的諸子,所有的純血人族,對於所謂神血與神聖,第一次堂堂正正的抵制!
正如他在斬了齊千仞時,話語之中所講述的那樣。
你可以開口,但我永遠保留選擇的權利。
都是地上行走的生靈,真當可以永恆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