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空山上,普度堂前。
此地莊嚴,乃懸空寺最大的佛堂,立於其堂內正中的佛祖金身塑造精緻,雙目有神,飽含威嚴。
而此時,寺內的住持空文,象徵著一寺首座的大紅袈裟披在身上,正面露肅穆神情,帶著一眾高僧,迎接著眼前宮內宦官前來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懸空寺佛門表率,素來奉行清淨主旨,不染俗世塵埃。”
“然近些年來,卻多有藏汙納垢之相,致使佛寺名聲受損,朕特此下旨,望主持可以多加嚴管,避免犯下大錯,欽此!”
“空文住持,請接旨吧。”
那扯著公鴨嗓子的年老太監,擺出一副官腔,不鹹不淡的對著法文言道。
而此時,凡是聽到這聖旨旨意的僧眾,都有些茫然。
那居於深宮之中的大乾之主,這是犯了什麼毛病,突然想要來懸空寺宣讀這樣一道旨意?
就連處理俗世,管理業務的住持空文,此時也是摸不著頭腦,帶著些疑惑的意思,向著面前的太監道了聲阿彌陀佛,緊接著就問道:
“不知陛下此旨指的是?”
沒有任何預兆,突然就來上了這麼一出。
這擱誰,誰能猜出個所以然吶!
聽到住持空文的疑問,那宣旨的太監當下陰陰一笑,道:
“這麼些年來,有個喜穿紅衣的貴族女子,是否經常來貴寺上香禮佛?”
“話不能說盡,咱家只能告訴住持,那女子出身高貴,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攀附得起的,更何況眼下事情已被今上曉得”
太監說到此時,對著乾宮遙遙一拜。
“箇中關節,想必說到這裡住持自己也心中明白,至於如何處理,不用咱家多教你了吧。”
“眼下旨意既已傳到,咱家就不再多待了,貴寺”
“好自為之!”
太監一拂袖袍,哼哼兩聲,就帶著人下山而去。
只餘下了住持空文和一眾長老們,面色隱隱帶著恍然和難看。
原來如此。
“阿彌陀佛,果真是段孽緣。”
“沒成想那姑娘竟是天家出身,這可如何處理?”
這宣旨太監話說到這份上,諸多長老也素來都有耳聞,曉得季秋與蘇七秀的事情大概。
只不過一直以來,礙於季秋的身份與武道修持,他們這才沒有過多詢問罷了。
但乾帝既有旨降下,要是再當做沒看到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此時,就連季秋的師父靜明,心思都開始變得有些沉重。
他本以為,再過些日子弟子就會提出還俗之事,與那女子成秦晉之好,相守一生。
可天有不測風雲,叫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出來的是,那姑娘竟是天潢貴胄!
合該今生無緣啊!
靜明一聲暗歎。
若是普通的權貴之家,以子女去結交一位年輕的武道先天,那自然是完全有可能的。
可這蘇乾皇室卻不會如此。
要知道,天下都是他蘇家的,四海宗師各門各派,雖底下都有聽調不聽宣的意思,但明面上誰敢反這大乾?
武道先天,號稱力闢千軍不假。
但真要有成千上萬的兵馬圍上來,你看看到底是誰贏?
這皇帝此次都親自下旨,前來敲打,意思不言而喻。
說句實話,沒直接調兵遣將,前來圍了懸空寺這偌大山門,都算是給了佛門淨土的面子了。
“貧僧回去會與真如好好說說。”
“想來,他也會斷了與那女子的心思吧。”
“況且他這一生才剛剛開始,一段塵緣而已,與他半生的修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