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守一的一聲聲嘆中,季秋接過了這枚殘頁。
他看著上面一筆一劃,密密麻麻補全的路線,不用猜想,都知曉張守一為了這所謂道兵,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在這張殘頁的最後,他確實尋到了這道兵精確的所在。
不過卻因那層層禁制,以及北滄真君親自遺留的氣息,終是叫其望而卻步,不能再進一分。
造化弄人吶。
撫摸著殘頁之上的紋路,季秋面色感慨,但待到細細打量,片刻之後,道人卻又皺了皺眉,感到有些怪異。
“這”
他默默看著上面的記載路線,又細細的感知了下,終於發現了這些許怪異之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怎麼感覺,這殘頁所記載的道兵所在,與元陽劍的方位,有些相似?”
季秋心下奇怪,有些疑惑。
但隨即,他便搖了搖頭。
“應是巧合。”
“既張真人講,這道兵乃是北滄真君所留,那便不可能與元陽劍掛上聯絡。”
“要知道,我當年行走東荒之時,這北滄真君可還未曾成道,又哪裡能牽扯得到我?”
“說不準,只是方位相似罷了。”
將殘頁收入儲物法戒,季秋也未推諉。
畢竟有可能,也不過只是一道念想而已。
為了這虛無縹緲的念想,又何必拒絕這位接近油盡燈枯的老人呢。
他看著眼前遲暮之色盡顯的老道,接著他的話茬,便鄭重應諾:
“祖師,我能成天道築基,金丹大道,您與神霄助力良多。”
“只要我不隕。”
“那麼神霄,便將永世昌隆!”
說到這兒,季秋又補充了一句:
“若我有朝一日,能夠僥倖得證法相真君,這道兵我必會覓得,叫您親眼見到。”
“另外,若真能成就真君,無論是助神霄門晉升正宗之位,還是替您在昔日出身的宗門正名,我皆會盡力為之!”
“以此,回饋宗門與祖師栽培!”
道人輕輕頷首,行了一禮,言語不似作偽。
對此,張守一自是欣慰,撫了撫下頜白鬚,眼中帶著複雜與感慨:
“有心了,小子。”
“說到底,神霄與你而言,不過只是錦上添花罷了,你無論去往哪個道統,這些待遇其實都不會差。”
“只可惜,你生在了這荒蕪的北滄州,乃八百道域,最為偏僻的一地。”
“不過,幸而近些年來,此域靈氣潮湧漸起,有前所未有的復甦之相,值此之時,修上個一段時間,也未嘗不能更進一步。”
“起碼以你的資質,應是這樣才對。”
說罷,老道揮了揮手,眉間帶著倦意:
“本以為今日就將燃燒命數,斬了那些來犯宵小,以此作為落幕。”
“誰曾想季小子神威無匹,倒是省的老道我拼死一搏了。”
“四宗五大金丹,皆已隕命於神霄山上,至於剩下的收尾,就由你們自行處理吧。”
“老道我調息一二,想來還能再多活幾年,看著宗門,走的更遠。”
言罷,張守一盤膝入座。
隨即就好似一尊凋塑一樣,不再出聲。
方才一戰,他以雷霆之勢鎮殺了法域級數的玄燁子,老當益壯,看起來神威無量,但實則又動用了多少手段,只有他自己曉得。
對此,季秋這三尊真人皆是點了點頭,也未多言,便從這末殿走出。
於門外,踩踏在雲霧繚繞的青石板上。
三人剛一出門,李秋白便向著季秋望來,隨即拱了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