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瓊外,空無一人。
兩人一前一後,女子坐在散發幽香的木椅前,照著散發靈光的寶鏡,男子則立於女子身後,為其對鏡梳妝。
“師兄,這一幕其實我早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在夢裡想過了。”
看著鏡子之中顯露的倒影,趙紫瓊睫毛低垂,眸光向下,眼中罕見的露出柔軟:
“跟你講一講我小時候吧。”
“師兄,其實我最早聽說過你的時候,並非是在流亡之時。”
趙紫瓊轉過頭來,看了季秋一眼後,望向了那張共飲合巹酒,尚有些許液體殘留的暖玉酒杯:
“早在大燕宮廷,我父尚未遭遇前燕趙牧敵手時,在他為顎王叔踐行飲酒的酒席上,我便聽說過你了。”
“那一年,你尚在王府讀書,不過稚嫩少年,而我懵懵懂懂,更不曉得什麼叫嫁娶婚聘,我只是知曉,我父王曾將我許配給你。”
“那一年,我六歲。”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記住了你。”
正說間,女子抬起了手,‘啪’的一聲,將眼前寶鏡一側,一道古木盒子開啟,其中放著一枚木梳。
她將這枚梳子小心拿起,輕撣了撣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人與人的命數,就是如此奇妙。”
“那一年,我認識了你,隨著越發長大,我記的便越發深刻,常常都在想著,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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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撫摸著木梳,看著鏡子中容顏俏麗的自己,不禁失笑。
“雖說當年苦難頗多,但叫我這一生都驕傲不已的,便是我從未錯過。”
“何其幸也。”
但凡走錯了一步,她都不可能和師兄走到今天。
師兄扶了她一輩子,她也想要還他這一生道途順遂。
交了一千八百多年的心,饒使是石頭也能觸動,更何況是人心呢。
一邊說著,趙紫瓊一邊把這枚由得萬年鳳棲梧桐木打造而成的木梳,遞於身後站立,靜默不言的男子。
“夫君,古語有云。”
“一枚同心梳,一梳到白頭。”
“你可以”
“為我挽發嗎?”
看著上面有鳳羽凰血若隱若現的木梳,季秋將其接過,然後盯著眼前滿頭青絲直垂腰際,香肩上只披了一層紗衣,脖頸處尚有些許嫣紅的女子。
沉吟了下,輕嘆一聲,也不再追究方才的話,只道:“好。”
然後抬起了袖角,輕輕握著梳子,將那柔順如瀑般的三千青絲,從頭到尾,一絲不苟的梳著,看上去不僅毫不生澀,竟顯得還有了幾分熟練的意思。
即使寢殿空寂,但有著這二人獨處,竟有一種相敬如賓,舉桉齊眉的感覺油然而生。
就好像,二人早已經做了不知多少年的夫妻一樣。
將髮絲理順,一絡絡的盤成髮髻。
隨後季秋自袖口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玉釵,將其鬆鬆簪起。
看著鏡面裡倒映出來的玉簪,趙紫瓊不禁‘噗嗤’一笑:
“夫君,過了這麼多年,你的品味依然還是這樣,就和山裡的修士一樣古板。”
從季秋手中取出的玉簪,樣式古樸,除卻大氣之外,便是材質不凡。
但要說真有多好看卻不見得。
趙紫瓊說完,看著季秋雙掌有著一剎那的停頓,於是雙指交錯,打了個響指。
頓時間,一陣寶光於虛空浮現,一枚不過用著普通玉石凋刻的簪子,也隨之露出輪廓。
她將其捧起,示意身後的人俯身來看,道:
“你瞅瞅,是不是有一些熟悉?”
順著她的話語,因為被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