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九州,亂象遞顯。
然而,縱使如此。
這處古老的大地,也並未就此沉淪。
在無光的黑暗之中。
一盞又一盞的燭光,從此刻開始,綻放出了微弱的火焰。
他們要做的。
就是讓這片早已矇昧的天下。
迴歸到亙古之前的模樣。
於是動亂開始了。
而屬於這個時代的生靈。
正是,見證之人。
趙王城。
悲涼的號角吹奏著。
街頭巷尾,幾乎有半數染上了斑駁的血跡,此刻就連空氣中傳播的,都是那驅之不散的血腥氣味。
殘破的甲胃,斷裂的兵刃,在地上幾乎是隨處可見。
而這座都城的王。
此刻的他,渾身上下,殺氣騰騰。
秦政從那漫長的王道走過,手中提著一顆頭顱。
那是,曾經支援他登上趙王之位的趙氏大司馬的人頭。
九州界外,有神只降於鎬京。
所有的神血後裔,都接受到了神詔。
哪怕,趙國因趙武王雍之故,將祭祀廟宇盡數搗毀,只崇尚武力,對於虛無縹緲的神聖,已不再是昔日那般尊敬。
可源自於血脈源頭的傳承。
卻是令他們生起了不該有的想法。
因為諸子百家的介入。
趙國的升遷階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甘心權柄就此落入他人之手,心中希冀著更加崇高的地位。
得到天刑君的神詔,趙氏原本的三大巨頭之一,大司馬虞襄生出了動亂之心,糾結了一批舊日權貴,意圖顛覆王政,出走四方,打著天刑君的大旗,叫這茫茫趙土,改旗易幟。
可他,卻小看了秦政。
從一個倚仗他人之勢,不能叫大局生變的弱者,如今的王,儼然已經強大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所以,曾經的大司馬,註定敗亡。
而這,也導致了今日的趙王城,盡染血色。
秦政提著那顆頭顱,緩緩走上了王城斑駁的城牆邊緣,望向外界漫漫黃沙。
他從大司馬虞襄最後的口吻裡,知曉到了,那位傳聞中的趙國起源天刑君,將要踏上這片土地。
甚至,秦政冥冥之中,似乎還感應到了一股鎖定在自己身上的神只殺念。
可,那又如何呢。
將手中的頭顱,隨手投擲於地,此時的秦政,面上充斥著的,盡都是鐵血與肅殺。
他朝著那似乎有著神只投影的方向,伸出了手,滿臉平靜,無畏無懼:
“神,也並非不死不滅吧。”
在此刻的王城裡。
匯聚著普天之下,百家最多最盛的超凡者。
那如人道洪流一般的氣數,緩緩凝聚在他的背後,化作沖天光柱,將秦政映襯的,如同是地上的君王一般。
或者說,他本就距離那人間之主的境界,僅僅只差了一步。
正因有大勢加身,所以,哪怕是神的投影也未必不可斬殺!
漫漫黑水,淹沒了曾經的玄商。
此時,銘刻著陰陽家印記的烏篷大船,緩緩從上駛過。
這船隻之中,只有一身黑袍的東君一人盤膝。
但,卻又有一道與他聲線截然不符的蒼老之音,從船篷中慢慢傳出:
“朝歌”
“倒是許久未見了。”
那聲音中攜帶著追憶。
其中,又夾雜著不少的遺憾。
對此,面容覆蓋在黑袍裡,看不清表情的東君適時開口: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