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眼前仙山。
山嶺的風吹散了漫天積雪。
似乎,就連那執掌‘雪’的神靈,都無法將自己的法旨,降臨在這飄渺如霧,四季如春的崇山之間。
女子踏著古老的石階,一層一層登臨而上。
蒼茫的氣息,屬於歲月的痕跡,遍佈在了這座高山的每一處角落。
那銘刻著道韻的色彩,無論是數百年前,亦或者到了而今,都是瑤池天女蘇月謠無法觸及的地方。
直到,她登上山巔。
在那古仙宮闕外,蘇月謠見到了一位雙手入袖,鬚髮皆白,仙風道骨的老人。
他身上穿著的道袍邊際銘刻金紋,衣襬寬厚,直垂入地,雙眸微微輕閉,似在假寐,但不經意間,卻好似在這世間,已經走過了一遭輪迴。
兩側古樹悠悠,‘沙沙’作響,與山巒之外的寒天凍地,截然不同。
直到瑤池天女蘇月謠到來,老人這才睜開了眼,眸光澹然,似有星光閃爍,深不見底。
“崆峒古尊。”
身披廣袖流仙裙,似有九天星河伴身的女子,至此停下了腳步,微微低頭頷首,對著眼前的存在,以示敬意。
哪怕是在如今媧皇、羲皇接連破界而去,成就古仙的莽荒大世。
這位也是最古的仙裔,是不知多久歲月前,開闢此世修行道統的三仙證道見證者。
蘇月謠從入崆峒山開始,直到現在,都從未看透過這位廣成子。
一點都沒有。
或許,能對其心思有那麼一絲絲琢磨的,也就唯有人族商丘古國外,那首陽山中行將就木,垂垂老矣的泰皇泰一了吧。
女子心中暗想,可不覺間又有些惋惜,與一絲澹澹的惆悵縈繞於心。
就在這時,蒼老幽深的聲音,在這遼闊仙山,緩緩升起:
“他拒絕了?”
這聲音不大。
但卻彷若此間群山呼應,入了蘇月謠耳,與天地共振之聲無異。
當天女回神,老人不知何時已轉過身來,一雙眼睛有神,似乎將一切都盡數看破了。
“嗯。”
“泰一他拒絕了那枚不死仙丹。”
“姬軒轅接受了。”
“只不過他好像又後悔了。”
“我不懂得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泰一明明千瘡百孔,身軀已盡,而那枚仙丹雖有隱患,但只需要在最後關頭捨棄凡人之軀,行蛻變之事,完全可以化為另一幅模樣,常駐世間而不死。”
“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而姬軒轅即使接受,卻又在最後關頭,有了明顯的不捨,導致那一國之都,都因他的一念起落,而不免受到了波及。”
“先生”
“我曾聽西皇母言,媧皇點化人族,叫這個族群繁衍於莽荒大地,每一位人族的血脈之間,都蘊藏了她的一縷本命精血。”
“即使極其微弱,但只要數量龐大到一定程度,也能起到不可思議的作用,甚至足以做到彌補仙裔本源的裂紋。”
“莫非這也是先生布置的局?”
蘇月謠眉頭蹙了下。
她在來到崆峒山前,看到了商丘古國的模樣。
在那浩瀚古國的中心,軒轅之都帝丘,曾經意氣風發的王者,已經徹底換了副樣子,人山人海的繁華國度一朝而逝,血與火焰蔓延在了每一處角落;
曾經的皇者與他笑談之間、歃血為盟的諸臣廝殺,陷入了矇昧的噩龍,親手戮殺了血妻,叫曾經捨命相護的人族之血,潑灑在了祭祀壇、古城郭的每一處,染上斑駁;
這些情景,觸目驚心。
即使蘇月謠高高在上,但見到這一幕時,哪怕匆匆掠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