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朝著自己,離胸二三寸,左手緊握右手拇指,右手其餘四指筆直,再以左手小指朝向右手腕,左手大拇指朝上做了個向尊長回話的叉手禮。
“老爺……”
“張全貴,我過去容你小打小鬧,一是看在明面上縣府開支不足,與你月銀極少,難以養家餬口的份上,你藉著職權撈些許好處不過份,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二是你們這些小吏在黎縣父子相承,與我揭家千絲萬縷,為些小事計較,指不定你回頭就求了二姑姑奶奶三大舅找到揭家的某些長輩說項,最後不了了之。”
揭縣令一個照面就把底層小吏與縣令的關係,以及與地方家族那些蠅營狗苟掰扯得一清二楚,看起來不像是臨時見了楊軒才起意的表演。
更像是考量已久,打算攤牌,就算楊軒在場,也沒讓他改變主意緩上一緩,把這爛瘡再捂住。
“沒想到平日縱容你鑽營機巧,最後因果還是要落在在元山身上,他在外面橫行霸道,也有幾分你們幫兇作惡的緣故。”
張全貴滿臉都是“我冤枉”的神色,幾次幾乎要出口辯解,然而沒等他說什麼,揭縣令又繼續道:“當然,元山如今這種情況,最大的問題還是養不教父之過,我只顧著自己搬出老宅脫身,把他扔給了婦人之手,哪怕這兩年請了先生在縣學,讓他讀書,似乎也為時已晚。”
揭縣令此言一出,大氣都不敢出的揭元山神色複雜,比起另外倆少年,他相對而言是最唯唯諾諾的那一個,在家聽母親的話,聽族裡長輩的話,在外聽表兄的,狐朋狗友的話,就是很少聽父親的話。
“張全貴,今日你換下這身皮,明日,就不用來縣衙點卯了。揭元山,夫子為你寫了一封推薦信,明日你收拾行禮,後日隨夫子去雷州主城的州學唸書。至於縣學學堂,我會安排別的先生來的。”
張全貴知道自己是被殺雞儆猴,再多不服直接頂撞意義不大,就如揭縣令所言,鼠有鼠道,他自持回去自有小路可鑽,所以便隨便抱拳,敷衍行禮告辭。
等張全貴一出門,冼承業第一個嚷嚷起來:“姑父,元山讀書的事情,你告訴姑姑了嗎?恐怕姑姑捨不得表弟遠行吧?你最好還是和姑姑好好談談,要不然,我父他們來黎縣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一趟也不容易,別折騰姑姑娘家人,老是為你們操心了……”
“承業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姑父,對元山本意還是維護的,那我就不替你父冼霸先瞞你了。”
揭縣令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喪母后到我家散心已有一年,你父卻在你母喪期不滿半年就另娶新婦,如今繼室身懷六甲,穩婆看了都說定是男胎,此事五家皆知,唯你不曉,除了我願意告訴你,就連你姑姑都不會洩露半分。”
冼承業如受重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