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酒菜先端上來。
先付銀子可不是他喜歡裝闊氣,只是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縣城上下都被銅臭味醃透了,有錢就處處都是奉為座上嘉賓,沒錢是此門開啟你別進來。
先展示荷包鼓鼓,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楊軒選了二樓靠窗的位置,一方面可以看看街道,另一方面少人打擾。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換了身衣服,似乎走哪都順當多了。”
楊軒感慨。
陶同民為楊軒鼓掌,似乎很喜歡楊軒用的比喻道:
“禿驢就是更注重袈裟質量,彷彿那是他們的功德外顯,沒有我們牛鼻子實誠。凡塵俗世,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好衣衫勝過好名貼,畢竟名帖還要識字才識貨,哪有華貴衣衫直觀身份尊貴呢。”
楊軒可不接這話。
作為領主要捲入三教之爭,有的是麻煩。
不過話說回來了,如今李漢儒與陶同民在自己的陣營,一儒一道,以後要有光頭佬上門化緣,楊軒可說不好是什麼態度。三教只有釋家最不事生產,對種田無益。
也不知道陶先生以後和李老夫子見面會不會吵起來,老夫子看著不像會武的樣子……
店家上菜很快,小二訓練有素,佈菜,擺酒,介紹菜品與酒名,順便推銷了一下助興小曲,明碼標價十文一首,但不能動手。
“你當我們是什麼人,不會隨便打人的!”
楊軒大手一揮就要點曲。
葉青紅橫他一眼:
“動手意為動手動腳,猥褻之姿。”
小二眼珠子一轉,又道:
“大爺要是想聽香豔的,自是有地方可以尋得,但咱們這些茶樓酒樓都是良家,拿了縣衙的牌子,受保護的,惹了事情,海家和植家三縣都容不得。”
楊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看起來很像急色鬼嗎?!”
小二想必在肚子裡腹誹“您看著還不像嗎”,但臉上專業地賠笑:
“唉,老爺,您也別怪小二我,只是因為今天早些時間遇到了一出,外地的老爺不懂規矩,讓人家姑娘受了驚,叫了街上巡邏的捕快,鬧了半天,最後那位外地的老爺繳納了罰款給捕快才脫身。小的不是怕老爺您吃虧,所以才說在前面呢……”
楊軒有些意外,這座縣城管理得不錯啊,還有捕快及時維護有牌照的歌女,如此一來獲得牌照就成為很重要的事情,這裡面肯定得不少抽稅或者隱形支出……
小二乾脆竹筒倒豆子,把事兒一起說全乎了:
“您可要注意了,咱們這兒的賭場勾欄都是縣衙審批的正經地方,不得隨意為難裡面的執牌人。外面有些野場子倒是自由,可是卻不能保證大爺的人身安全,野場子月月都有出事的貴人……”
楊軒玩味地笑著:
“那為什麼野場子還從沒被掃蕩乾淨呢?”
小二一愣,也有點困惑,半晌吶吶道:
“因為……縣令老爺手裡的兵不夠多?”
楊軒不置可否:
“縣令老爺要忙的事情,確實有點多,興許,是手真的伸不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