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宮務之前,太后頭上一根白髮都沒有,這才管了多久,鬢角都能看見花白了。
可見康熙的後宮不好管。
這還是仁孝皇后過世冰封了三年,三年沒有大封,三年沒有大選。一旦解禁,各路人馬齊齊動起來,工作量可想而知。
從前她想過要爭繼後之位,卻沒想到這樣快就落到自己頭上,她需要時間準備。
然而太后似乎不打算給她這個時間,當場就病了,又是揉額角,又是捂心口:“哀家老了,再也受不住累。當初沒有皇后,皇上求了哀家,哀家才答應代管。如今宮裡有了皇后,還讓哀家管,沒有這個道理!”
說著看向郝如月,哎呦哎呦地給她出主意:“反正哀家病了,一日也管不得了。皇后若覺得名不正言不順,就去問問皇上,讓皇上拿個主意吧。”
太后還不到四十歲,在後世正是做女高管的黃金年齡,卻在她面前一口一個老了,一口一個哀家。
如今郝如月是皇后,太后的兒媳,頭頂一個孝字壓著,也不好再推拒。只說讓太后好生養病,有事她去問皇上,便告退了。
回到坤寧宮,郝如月才將各處的管事認全,就見貴妃、惠嬪和榮嬪聯袂而來。
三人齊齊給郝如月行禮,郝如月讓她們不必多禮,吩咐看座。
等三人坐好,郝如月問起她們的來意。三人見坤寧宮院中還有東西沒收拾完,就知道皇后這邊忙著搬家的事,也沒繞彎子。
貴妃位份最
高,自然由她先說:“剛剛皇上召見臣妾等三人說起了大封六宮之事,這回大封涉及的妃嬪不少,讓臣妾等擬一個章程出來。”
說到這裡,貴妃忽然咳嗽起來。惠嬪看她一眼,無奈接話:“貴妃娘娘協理六宮,臣妾等輔助,都不是能做主的人,便問皇上章程擬定出來交給誰審閱。”
惠嬪說到此處也卡了一下。
不過她與郝如月交情最深,深知她的為人,只卡了一下便繼續道:“大約冊立新後的聖旨今日才頒下,怕皇后娘娘勞累,皇上讓臣妾等去與太后娘娘稟報,擬定的章程先交由太后娘娘過目,沒問題再呈給皇上。”
郝如月剛從慈仁宮回來沒多久,她明白太后的意思,不難猜到貴妃三人過去稟報此事的結果。
不等惠嬪再開口,她已然笑道:“太后娘娘病了,管不得六宮事。你們先回去按照皇上的意思擬定章程,之後的事,我去與皇上商議。”
話音未落,就見對面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榮嬪轉頭對貴妃和惠嬪笑道:“過來之前我說什麼來著,皇后娘娘最是通情達理不過的,絕不會為難咱們。”
貴妃垂著眼不說話,惠嬪看榮嬪一眼,輕笑著說:“馬後炮誰不會!剛剛我說話的時候,你怎麼不搶著說?”
今日冊立新後的聖旨才下,皇上就著急忙慌地找她們說大封六宮的事,簡直就是沒事找事,故意觸皇后的黴頭。
然而這還沒完。
宮裡沒有皇后的時候,太后攝六宮事,貴妃協理,她和榮嬪輔助。如今宮裡有了皇后,大封六宮的章程還向太后稟報,不是在打新後的臉嗎?
幸虧太后病得及時,甩手不管了,不然讓她們以後還怎麼在新後手底下討生活。
也就是如月人好,不會計較這些。但凡遇到一個心縫窄的,都要記在心裡,以後找機會一一發落。
榮嬪尷尬一笑,卻不肯示弱:“還不是你嘴快,搶了我的話去!”
惠嬪指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這回把貴妃都給逗笑了,抬眸看向兩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郝如月感覺貴妃好似歇下一身重擔,人都變得比從前輕鬆,也比從前活潑了。
算起來,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