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室中火已經燒起,羋月在睡夢中,只覺得灼熱逼人。忽然聽到外頭噪聲,睜開眼睛,見滿室火光,驟然驚起。
院外有人立刻尖著嗓子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不一會兒,火光大作。
那人冷笑一聲,便悄悄退了出去。
那人怔了一下,見室內的人仍然睡著,終於狠狠心,又拿火石點著了一根火把,扔了進去,整個房間頓時燃燒起來。
那人縮了一縮,見羋月母子仍然在睡眠中,才鬆了一口氣,又探頭進去看。爐中的炭火已經滾落出來,掉在地上的羊毛氈上,灼黑了一大塊,將燃未燃。但這天氣實在太冷,那火炭亮了一會兒,就慢慢地熄了。
一支長戈緩緩地伸進房屋,朝著閃著亮光的銅爐鉤去。銅爐被長戈鉤住,那人用力一拉,銅爐倒地,卻因為地上鋪著氈子,只發出一聲輕響。
羋月和嬴稷正在榻上熟睡著,銅爐中燒著炭火,發出微光,燻得一室溫暖。
夜深了,又是魑魅魍魎出動的時候。一個黑影潛入小院之中,悄然摸上走廊,來到羋月所居的房間之前,輕輕推開門,掀開氈簾的一角。
她冷笑一聲,將酒爵中的酒潑入銅鼎的炭火中,火焰驟然升高。
那紅衣女子的笑聲漸漸低了下去,喃喃道:“是啊,已經過去了……”那侍女方鬆了一口氣,便聽得那紅衣女子的聲音陡然轉高:“可是……我的苦不能白受!我要把我受過的苦,十倍百倍地還給她!”
她身邊侍女知道她的脾氣,此時俱已退了出去,只留有一個心腹在,那侍女勸道:“夫人,您消消氣,如今您已是苦盡甘來,何必再想過去呢?”
胥伍忙應聲退了出去,那紅衣女子看著空落落的大廳,忽然狂笑起來,笑聲忽高忽低,十分癲狂。
那紅衣女子冷笑:“你只要把事情辦成,自然有你的好處。”
胥伍苦著臉,只得應聲道:“是,小人遵命!只是事後,夫人當讓小人換個位置才好。”
那紅衣女子冷冷地道:“既然主意是你出的,自然也當由你去執行才是,怎麼,你有意見?”
胥伍卻傻了眼:“我……”
那紅衣女子聽了十分快意,咯咯地笑了起來:“胥伍,你果然是個做小人的材料。不錯,不錯,你便依此去做吧。”
胥伍忙道:“正是,正是——小人有個主意……”說著便膝行兩步,低聲將自己的主意說了。
那紅衣女子一把抓起一隻酒爵,把玩著,忽然笑了起來:“這樣就不好玩了,既然是做人質,總得讓她嚐嚐苦日子,這才像話。”
便見旁邊的侍女賠笑道:“聽說,是他們出了咸陽之後,有人送的。”
那紅衣女子驚道:“她還有財物?哼,哼,看來那惠後轉了性子,居然如此厚道啊,還能讓他們帶出這麼多錢來!”
胥伍猛然想起那房中令他垂涎萬分的藏金箱子,頓時生了主意,亦想借著眼前之人壯膽撐腰,忙道:“夫人有所不知,世間最苦最痛之事,便是叫人衣食無著,掙扎求生。夫人若能夠奪了那人的財物,豈不是更好?”
那紅衣女子冷哼一聲:“什麼話?”
胥伍上次來,便領教過她的喜怒無常,此時見她忽然又發作,嚇得渾身冒冷汗,忙道:“小人還有話說,還有話說……”
那紅衣女子性情果然是喜怒無常,正笑著說著,忽然又暴怒起來:“哼,我要她哭,我要她痛,我要她夜不安枕,食不下味。可如今,如今……”她暴怒地走來走去,“如今她卻是還未真正吃到苦頭,我卻已經睡不好,吃不好了!不成,我等不得了,我要她現在就痛苦,現在就難受!”說到這裡,轉而罵胥伍道:“你這無用的奴才,過得這麼久,還是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