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主公更感傷心,常共群下嘆言,運數來催之日,不知該將諸傷病老奴託誰……”
李泰聽到這裡才意識到,這說的是賀拔嶽的兒子們呢。
事關旁人家事,他也不好評價過多,只是低聲道:“賀拔太傅未成先隕,大行臺巢此舊勢,事業遂成。兩位郎君不欲恃此故恩招搖事蹟,也不失為慎重計量。”
宇文泰繼承了賀拔嶽的勢力才成為關中老大,就算他對賀拔嶽只是感恩、不摻雜別的雜念,賀拔嶽的兒子們也該當謹慎自守才能安享太平。
“郎君見事深刻,但僕本非主家北鎮故從,見此倫情相薄,難免要為主公傷心。兩郎君或是自防謹慎,但於物貨卻不疏遠,主公歸後憐此少孤,常常厚給物恤,至今已成定例。遇事須作叮囑,卻不肯入前受訓,能不讓旁觀者俱感悲涼?”
朱子勇又搖頭嘆息一聲,言語中頗為賀拔勝不值,轉又望著李泰不失真誠的說道:“近親不足付事,主公能不為群下擔憂?況諸親嗣仍然滯留東州,來年若得歸聚,也需有人物輔給立足啊……
懇請郎君勿因戶外見疏,主公既然信託家事,我等忠義老卒也都深盼郎君能幫助主公周全人物,守住一個生前身後的念想!”
李泰聽到這話,又不免感觸大生,賀拔勝這一生可謂跌宕起伏,但臨到晚景,也是肉眼可見的悲涼處境。只看這朱子勇對自己傾訴心事,可知不只是賀拔勝,就連他這些忠心僕從們都對前景大感悲觀。
“朱翁放心罷,我本東州孤弱新客,伯父因義眷顧,我也應當循義報答!事既付我,我必守之,除非伯父遠我棄我,絕不因親疏有別怯於擔當、將此事情撒手付人!”
李泰默然片刻,然後才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