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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枝刺大陣 心獄魔魘

張矩站在柳樹上,耳朵貼近樹幹,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庭院。他的確很憂急,但卻只能等,等卓不浪、也等沈恬……

庭院中,不知是人是妖的枯榮道長正與沈恬酣戰。那樹杖如臂指使,似叉似刀、時鞭時鏢,看似變化無常,實則大多變化已在沈恬預料中,威脅大減。

沈恬左晃一刀,樹杖纏作虎叉連擋帶刺,沈恬迅即右移格開樹叉,一刀切中枯榮道長腋下。道袍破開瞬間,忽有一物從破口竄出,直撲沈恬面門,只聽鍾嬋脫口喊道:“人面桃花!”

由於距離太近,沈恬來不及躲避,張口噴出含在嘴裡的水。那物見水立即縮回,躲開水霧,又慢慢從枯榮道長的袍領鑽出。一根紫紅的樹枝,樹枝上長著鵝黃色的樹葉,枝頭一個三寸高、兩指寬、人肉般的囊狀物,囊中佈滿利齒倒刺。齒囊搖頭晃腦,立在枯榮道長肩頭,像是養蛇人盤在肩頭的蛇,十分妖異。

枯榮道長身上到底藏著多少妖邪之物?沈恬摸清了樹杖的招法路數,卻仍未摸清枯榮道長的底細,連劈兩刀竟未能傷其分毫,如此打下去也是徒勞。沈恬從不做徒勞無功之事,既然一時殺不死枯榮道長,那就先斬懼水的齒囊和樹杖,沒了樹杖,或許枯榮就會少了護體的屏障。

“小兄弟,快拿些水來。”沈恬用“傳音入密”對高成說道。正說著,卻見枯榮道長和他肩上的齒囊突然顫抖不止。再細看,只見枯榮道長怒目圓睜,臉上扭曲猙獰,仰頭一聲怒嚎,身上六根齒囊同時破出,將道袍徹底撕碎。齒囊仰天顫抖,彷彿也在暴怒。

樹上四人被枯榮道長的暴喝聲嚇了一跳,但張矩反倒面露喜色,他已聽見樹下的水流聲,那水聲如此動聽,遠勝他聽過的所有樂音。張矩對著沈恬的背影喊道:“卓少成了!”

卓少成了,短短四字,卻不知多少人的命運將由此改變。

上身裸露的枯榮道長,就像傳說中的樹妖,左臂和左半身全是根枝,右半身還是皮肉……半枯半榮,枯榮之號,名副其實。

“我讓你們全都陪葬!”枯榮道長已經完全癲狂,左手樹杖竄繞至左臂,又連同左臂的根枝竄至左胸、左腹、左腿……直至左臂消失、左半身依稀露出白骨,左腿卻突然瘋長了六七丈,撐起枯榮道長凌空行走。

說時遲那時快,枯榮道長一言剛畢,人已駕著左腿根枝直撲沈恬。沈恬此刻正被七八丈寬的枝刺大陣團團圍住,腳下枝條如陷阱機關突刺,身旁如矛戟陣列斜刺,四周則如箭矢齊射彎刺,層層疊疊、此起彼伏、變化莫測。六根齒囊大致分立六角,高低方位不斷變換,如同六個高手伺機殺出,又好似一人六臂,配合極為嫻熟。不對,算上枯榮道長已是一人七臂!

枯榮道長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駕著左腿根枝,凌空俯殺沈恬。沈恬面向西時,東面地下竄出六七丈長的根枝,接在枯榮道長左腿上,將其送到東面,左腿原來的根枝則竄回地下,如此往復、毫無緩滯,快過輕功身法。

枝刺大陣遮天蓋地、陣法嚴密、殺招籠罩,若是被困,極難活著逃出。沈恬腹背和四肢骨甲蔽護,擋住了數不清的枝刺,這才勉力保住性命。沈恬觀其陣式,不由得想起衡山派的北斗七星劍陣,北斗劍陣七人成鏈,一劍出七劍應,亦攻亦守、亦虛亦實、綿密深長。

“欲破劍陣,先斷一劍”。沈恬以退為進、步步為營,伺機斬除齒囊。但齒囊十分狡詐,遇勢不妙便縮回地下,加之四周追身刺來的枝條密密匝匝,枯榮道長不時撲襲又極兇險致命,一時間雙方都難求速勝,陷入了僵持。

突然,數根柳枝闖入陣中,捕住了欲從身後偷襲沈恬的齒囊。沈恬察覺身後有異,豈會放過此等良機,不等轉身,背手一刀。被斬落的齒囊竟似發出輕微的“咯”聲,落地時已然枯萎。

以柳枝助沈恬衝陣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