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因血緣這種天性上的牽畔與在意,心口也會跟插刀子的疼,但轉眼也能不拿這個堵自己的心。
說到底,早麻木了,沒有釋懷,但早已不在意,帝后再如何,也就不可能真正傷害到他。
他不管皇帝怎麼想,但柳貞吉得管。
回頭跟帝后請安,她就儘量婉轉地解釋,“李家根枝沒以前深了,再用李家長子,也是對士子書生實行懷柔。”
柳貞吉就差明說她丈夫這樣幹,就是騙大家再入他的夥。
李家被收拾得這麼慘還有迴轉之地,大家也就不會有那麼怕他了。
這是多好的形象工程。
皇帝應該懂的嘛。
“他是想再把世家養起來吧?”周文帝都懶得管不跟女人談政事的忌諱了,腦袋長蛆的不來,內閣那些他的人,他暫時也不想見,還不到見的時候,就只好跟不怕死,敢摔他清光杯的兒媳耍幾句嘴皮子。
“哪兒啊,”柳貞吉這陣子隔兩天過來一趟就跟皇帝聊聊,聊的次數多了,皇帝也願意跟她說話,所以她這嘴皮上下一碰,可利索了,“這不,他不也是學您的,不跟臣子死磕嘛。”
要說古往今來,當皇帝是難事,當臣子,也沒幾個善茬。
讀書人讀成傻子的,畢竟少,腦子轉不過彎來的書呆子往往都成不了大官,腦子活的才能成得了大官,與皇帝作得了對。
像她所學過的歷史中,明朝中後朝,臣子們可能是閒得發慌沒事幹,專愛跟皇帝作對,士大夫臣子階層以與跟皇帝作對為榮,形成風氣後,此風就延續了好長的一段歷史時期……
哪個倒黴催的皇帝遇上這麼些個臣子,都得被氣死。
柳貞吉也是覺得還是別把天下讀書人全得罪了的好,免得他們擰成了一股繩,專跟上位者對著幹,那才叫得不償失。
李家這步棋,她覺得她丈夫走得蠻正確的嘛。
難得他還不在意李家幾次三翻想刺殺他的罪呢。
這心懷寬廣的仁名一出去,可比他大赦天下管用得多。
皇帝幹嘛不待見?
“不死磕?”周文帝眼睛瞎了,心眼可沒瞎,挑高了眉就箭指中心,“不死磕有得是辦法,他多要幾個臣子家的小姐,這朝廷不就是他的?”
柳貞吉也不怕他這一套,很直接道,“然後多年後,他就跟您似的,再把這幾家殺光光,再把我得罪光光,孤家寡人一輩子,您就能在地底下給他多翹幾個大拇指了?”
她這話,把周文帝堵得半晌都沒說話。
不遠處,正喝著藥的萬皇后被嘴裡的藥汁給嗆住,咳了好幾聲。
柳貞吉回頭看翩虹拍著她的背,也沒說什麼,轉過頭來繼續跟周文帝親切友好地聊天,“我看他現在這樣就挺好,前殿事前殿畢嘛,是個男人就自個兒把自己的事給解決了,拖到內宮給自個兒的女人找麻煩這叫什麼事?您說是不是,父皇?”
這下不止萬皇后咳嗽了,翩虹姑姑也沒忍住,乾咳了一聲。
一生就是這麼幹,不像個男人的皇帝被她的話刺激得半晌都沒說話,葉蘇公公都要哭了,沒忍住,站在皇帝后面的可憐公公悄悄給他們太子妃跪下了。
太子妃,您這嘴就收著點吧,您再多說幾句,陛下能被您給氣死。
太子妃自從再次成了太子妃後就跟吃了熊膽似的,往日想不到從她嘴裡能出來的話,她現在說得特別的順溜,皇帝不答她的話,她還又主動地道,“再說了,有您鎮著呢,都知道您不喜歡李家,李大人還不得收著尾巴做人啊?”
周文帝聽了這句話,半晌沒明白,這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
完了沒想出來,指指門,示意她趕緊滾。
太子妃只是來請安的,嘮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