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前面的話都讓我緊皺眉頭,但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稍微的緩過一口氣來。
人一長大,就會開始揹負各種各樣的責任,有了各種各樣的枷鎖,說話做事,沒有辦法隨心所欲,從他剛剛說他不能只代表自己一個人就能看的出來,也許他自己也未必能認同自己的做法,但因為和我們身處不同的陣營,有不同的利益驅使,他不能不這麼做;可央初,那個率真可愛的小王子,也許,我還是可以相信這個孩子的。
他不會傷害妙言,也不會讓人傷害妙言。
只是,要如何讓妙言回來……我的心情又慢慢的緊繃了起來,轉頭看向另一邊,被那些護衛們壓制著動也不能動,全身都是血的謝烽。
鐵騎王的目標是他無誤了。
那裴元灝,他會如何抉擇呢?
似乎所有的人都想到了這一點,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全都看向了裴元灝,他似乎還算冷靜,臉色陰沉倒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怒氣,只是一直冷冷的看著鐵騎王,然後說道:“你用公主來威脅朕。”
“不算威脅,”鐵騎王平靜,甚至有些坦然的說道:“本王已經說了,不會傷害公主殿下。”
他這樣說著的時候,目光定定的看著謝烽血肉模糊的傷處。
這樣相比起來,似乎的確,這一邊的景況要更慘烈得多。
裴元灝的臉色更陰沉了一些,但他還是沒有說話。
其實,連我的心裡,也有些猶豫。
我知道妙言在他那裡不會受到傷害,就算他們真的把妙言送到勝京去,我也相信黃天霸不會讓妙言受一點委屈;而謝烽,他的情況,卻很特殊。
剛剛讓查比興殺了他的話,的確是衝動,但我的衝動,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們顯然是在試圖複製佛郎機火炮,我已經從太多的人的口中得到了那種火炮的訊息,也知道這種殺人的利器如果被人掌握,一旦發動戰爭,那一定又會是一場血流成河的屠殺!母親當年花了那麼多錢,甚至動用了那麼多的人力去阻止這樣的東西進入中原,我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再度仿製出這樣的東西來?
可是,我的妙言……
我總不能真的就這麼讓他們帶走我的妙言!
想到這裡,心裡就像是有無數只老鼠在撕咬著自己,百爪撓心的感覺讓我痛苦不堪,輕寒的那隻手一直緊握著我的手臂,但這一刻,他沒有再說話。
決定權,只能在我,和裴元灝的身上。
但是,我和裴元灝,卻都在這一刻沉默了。
鐵騎王平靜的看著我們兩,想是想明白了什麼,微微一笑,然後說道:“看來,是本王讓你們為難了,要一下子做出這個決定也是不太容易的。也罷,本王的營帳離這裡不遠,而你們——似乎也是遠道而來,非常的疲憊了,就先休息一晚,等你們冷靜下來,再做決定吧。”
“……”
“本王在這裡,也想跟你們定一個君子協議,我們不會傷害妙言公主,也請諸位,不要再往他身上,多添一道傷了。”
“……”
說完,他看著我們都沒有異議,便抖動著韁繩調轉馬頭,帶著他的手下就要離開。
但就在這時,藥老突然上前道:“等一下!”
鐵騎王停下來回頭看著他,藥老說道:“我的女兒呢?”
“你的女兒?”鐵騎王微微一蹙眉,立刻像是想起了什麼,道:“那位,自稱是貴妃娘娘的夫人,就是你的女兒?”
“不錯!她如何?”
鐵騎王淡淡的說道:“我們對傷害手無寸鐵的女人,沒有什麼興趣。”
他說完又要掉頭離開,但剛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向我,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