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烏合之眾。
可它真的會生效,才是李卑生氣的地方。
什麼叫恥辱?
一群賊寇,明晃晃的算計官軍的糧草、體力與行軍速度。
最後得出結論,認為他們的糧草比官軍多、體力比官軍強、行軍速度比官軍快,所以只需要用這種方法就可以對付官軍了。
就難道不是官軍的恥辱?
最難受的事,這東西真的有用,因為後金,就是這樣算計他們糧草的。
這些脫胎於明軍體系的人,都會且都能修改他們的弊病,唯獨他們自己改不了。
李卑說:“將計就計已經晚了,混天王逃到延長縣,那邊的賊人想必已經知曉我等駐軍延川,賊軍必有防備,我估計他們不會再往延川跑,那個……叫什麼來著,打了延水關的魚河堡家丁?”
馬科拱手補充道:“劉承宗,將軍曾命卑職去魚河堡會見賀守備,問過他的情況。”
是這個名字。
李卑點頭問道:“混天王這裡,可有此人訊息?”
“沒有,俘虜只提到闖賊高迎祥,倒是說過,高迎祥也曾向延水關進兵,不過不知何故,好像只在黃河渡口待了半日,就提兵南走。”
馬科說罷,放緩語速問道:“將軍,這個劉承宗……會不會還在山西?”
“很有可能。”
李卑點頭道:“我讓人問過山西永和關守將,那邊說高迎祥之前沒人越關而走,高迎祥至黃河渡口,永和關守軍出關,在浮橋列陣,把高迎祥驚走,保山西無恙。”
“不對吧將軍……我聽俘虜說,高迎祥的部下有不少逃兵,還有避難而來的達子夷騎,延水關在劉承宗那不顯山露水的手下都被破了。”
馬科搖頭道:“永和關那點人,能防住高迎祥?”
“不一樣,高迎祥和王嘉胤不一樣,他從沒攻破過軍堡關城,向來四處搶掠,唯獨安塞所是投降,也沒硬碰硬打過,確實有被嚇走的可能。”
李卑匯總了自身所獲情報,分析道:“黃河渡口的百姓也說,那天河對岸山坡上確實有官軍列陣,後來百姓被賊兵攆走,沒過多久賊兵就席捲離去。”
說罷,他提醒道:“劉承宗可不是個不顯山露水的,自攻打延安城救其父造反以來,破城毀關劫取驛遞,路遊擊、鮑把總先後敗於其手,這麼個人就突然沒了?”
馬科笑道:“應該是藏起來了,魚河堡的賀守備說他父親是舉人,兄長劉承祖是管隊,同時兄弟倆還都是秀才,考過武科,而且本來都該中舉……真不知膚施知縣和延安衛惹他們幹嘛。”
李卑對此深感認同,點頭道:“如今倒好,良將兩員,活生生被他們逼成賊寇。”
提到這事,李卑就很生氣,誰的氣都生,不光是逼反劉家人的膚施知縣與張千戶這倆死人。
還有魚河堡守備賀人龍,以及給他出放兵主意的參政洪承疇。
好好的人就該扔在魚河堡包吃包住養著。
糧餉不足,維持軍紀的同時要收拾一幫賊寇已經夠難了,還要騰出手對付一幫邊軍。
一幫幫平白無故給他增加工作難度的王八蛋!
“找不著劉承宗可不行……”
李卑緩緩搖著頭眯起眼來,找不到劉承宗令他如鯁在喉:“必須要弄清楚,劉承宗究竟在不在山西,而且他有沒有和高迎祥達成聯軍。”
如今的局勢,對李卑來說已經很明朗了。
延安府境內所有大賊,除劉承宗之外,俱在延安中南的延長至宜君一帶。
而官軍則分兵兩路,一路是在延川的李卑部,另一路是在慶陽府剿賊的遊擊將軍伍維藩。
固原三邊總制府也在調兵遣將,可能會有一路自慶陽方向入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