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
聽見身後的呼喚,劉承宗轉過頭,眼前映入一片質感極好的花花綠綠,獅子軍中最有土豪氣質的將領來了。
羅汝才依然穿著奇怪的衣裳,過去他就喜歡搶到什麼穿什麼,以至於身上經常會穿三四件綢緞袍子紮在一起。
進入青海的嚴寒非但沒讓他改掉這種習慣,反而讓他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潞綢的單衣,身上的緞面襖子挺不錯。
羅汝才這件襖在俱爾灣出名得很,請織造匠做衣裳時把人家都聽傻了。
裡子用的是兔毛皮,夾層有兩層棉花一層棉布兩層絲綢細細壓織,外面用的是上好的斜紋緞子,下襬墜著邊軍罩甲常用的五彩布條,但這傢伙用的是五彩緞子,而且在衣襟還加了豹皮走邊。
整個人就像個花大姐。
劉承宗說過他,像你這麼穿,戰場上容易被敵人亂箭射死。
羅汝才滿不在乎,抬起拳頭敲敲胸口,發出哐哐的鐵甲聲,他在襖子的胸前背後都加了護心鏡,鉚合的鎖子甲加在外甲不易保護到的肋下、大腿內側和屁股。
屁股和外甲沒關係,劉承宗估計是因為羅汝才屁股被艾穆扎過,所以才專門加了鎖甲。
反正獅子軍所有人都把鎧甲脫了,羅汝才肯定是防禦最高的那個。
畢竟他和楊承祖,是獅子軍裡最有錢的將領。
在煽動平涼造反的過程中,二人收穫頗豐,除金銀與糧食之外,所有器物奇物及銅錢布匹都被劉承宗賞賜給參與煽動計程車兵,他們幾乎用以物易物的手段把鎮原縣買空了。
在劉承宗看來,頓月多吉的軍隊雖然在火器上有所不如,但兵力是他的兩倍,要想打一場決戰,獅子軍需要在方圓百里大規模機動,就不能讓林蔥王在金沙江北岸看熱鬧。
他不可能一直派人把守橋頭,因此在決戰之前,仍需要奪下鐵索橋,小揍林蔥王一頓,讓其知難而退。
他安排渡河搶奪鐵索橋的將領就是羅汝才。
“大帥!”
羅汝才興沖沖跑過來,摩拳擦掌道:“渡船一艘,黃河渡口艄公三個、生在黃河邊上的水兵二百組成的水師已經準備好了!”
劉承宗聞言大笑。
不過一艘渡船不算什麼,真正作為在金沙江上游誕生的‘水師’,將來奠定其流域霸主地位的不是渡船,而是正在製作的羊皮筏子。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此次受阻金沙江,令劉獅子找到己方軍隊的又一個劣勢,他們對橋樑依賴極大,渡河手段匱乏。
對付這種橫在面前的大江大河,只要敵軍守住橋樑,他們就會陷入束手無策的被動局面。
因此為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劉承宗下令從軍隊裡蒐集到一些會做皮筏計程車兵,趕製羊皮筏子,做好防腐晾曬。
這次渡河是用不上了,但曬好的羊皮輕便易攜帶,下次這種江河就攔不住他們了。
“敵人在岸邊能停船的地方下了樁子。”劉承宗問道:“你打算怎麼渡河?”
羅汝才道:“夜裡渡,只要船能過去一趟,我們就能泅過去。”
游過去?
劉承宗皺眉道:“兵器呢?”
“兵甲都放船上,我看了,他們沿岸巡邏的人不多,順水三百步過去也快,幹掉他們一隊人就有一隊人的兵器,只要人能過去,什麼都有。”
羅汝才是個一直活在生死邊緣的亡命徒,抬手指著鐵索橋道:“佔住橋頭一刻鐘,大帥就能往對岸運百十人,有百十個援兵就能再佔住半個時辰。”
劉承宗道:“你打算怎麼泅渡?”
“泅渡還有啥咋泅渡的,前頭的坐船,坐不下的扶船遊,再不行就幹遊。”
“等會等會。”劉承宗抬手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