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的,這門炮擺明了就是一位應該安在城牆上的大炮:“這,這啥意思啊?”
魏遷兒抬手越過頭頂,斜著指向對面的車營:“大帥說了,拿這個轟車營。”
“專門鑄的?”
馮瓤尋思這他媽也太嚇人了,他打算回去跟劉承宗商量商量,他不帶車營了,這套裝備誰願意誰用吧。
他在這跟對面車營互懟三日,打得非常歡樂,互相不能破防。
他們的重灌備都一樣,全是輕型小炮,主力是九十五斤重的鍛鐵小滅虜炮,一輛戰車並排裝三門,足足有九十門,對面也有七八十門;補充重火力是八門四百多斤的鑄造大滅虜炮,跟獅子炮形制相似,對面有十六門。
兩種炮打的都是一斤多重的炮彈,差別無非在於小滅虜炮打一顆,大滅虜炮是裝填兩顆合口彈、或者一顆合口和等重散子的公領孫。
輕型火器兩邊也差不多,他是一千多杆鳥銃和鷹銃,三百杆抬槍;對面是一千多杆三眼銃和鳥銃,五百多杆佛朗機銃。
這種裝備的倆車營碰到一塊,根本不能破防,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會貼到四百步以內作戰,絕大多數火器在兩個車營作戰是無效的。
車營的設計理念,本身就不是為了攻堅,而是確保不被敵人攻堅,所有武器的目的都是消滅敵人攻至近前的有生力量。
明軍的車營裝備也很好地體現了這一點,格外注重火力密集度,打起來就是槍林彈雨,誰也別想迫近。
嚴格來說馮瓤的車營還要更重一點,相應的是他比丁紹胤更害怕被衝上來,所以互懟過程中,他們的輕型裝備都沒有用,整個戰場都是一百七十門鍛鐵滅虜炮互相轟擊發出來的硝煙。
鳥銃、三眼銃,根本就夠不著;抬槍、鷹銃,槍口抬高了倒是有機會能在車板上拍個小鉛餅餅。
大小滅虜炮都能打的到這麼遠,但也只能給偏箱車上五寸厚的棗木板留個印兒。
馮瓤這邊還沉浸在車營確實厲害的感慨中呢,劉承宗就讓魏遷兒給運來一門這玩意……說實話,他覺得劉承宗是真狠。
從這門炮運抵戰場開始,堅不可摧的車營將會成為一個歷史名詞。
威武大將軍的裝填比千斤炮緩慢得多,炮兵們將這門炮推進至車營最前,在火炮前方兩側堆了五六個裝滿土石的木籃,作為炮兵打放時的掩護,這才開始裝填火炮。
先是二十斤的火藥包和木馬子,隨後才由力士抱著二十重的斤炮彈推進膛中,這才撤去前方遮擋炮子的戰車,將猙獰炮口指向對面的車營。
儘管劉承宗本意,是讓魏遷兒在戰場上試試少量裝藥的近距離轟擊效果,但是對魏遷兒來說,這種五千七百斤的大炮放在面前,他怎麼能遏制住灌滿火藥幹他一炮的想法?
令旗招展,車營陣前的偏箱車上,滅虜炮再次展開轟擊,一顆顆鐵彈鉛彈向對面的明軍車營轟去,三天的互射下來,兩軍的車板幾乎都被湖上了一層鉛殼,這種程度的攻擊非但不能影響士氣,反而令士兵越來越鎮定。
在劉承宗手下,元帥府參將一級沒有幾個專業的炮兵將領,黃勝宵算一個,而他的老長官馮瓤只能算半個。
馮瓤麾下士兵從沒用過打放二十斤鐵彈的重炮,因此他決定使用其他火炮掩護這門重炮。
隨後,三門新近運至的千斤炮在車陣後對準敵陣,這是馮瓤部炮兵最熟悉的火炮,同樣在最適合它的距離,對炮兵來說閉著眼都能打準。
令旗再度招展,前線軍官幾聲號令之下,陣前的左中右三個方向準備完畢的千斤炮組同時調整射角,依次點火,朝著敵陣車營轟了過去。
在滅虜炮打出的漫天彈雨中,三顆七斤重的鐵球像一道黑光,伴著嗖嗖風聲掠過戰場,它們越過偏箱車上操作滅虜炮的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