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什麼的，夠穿就好了！”墨丹看著熬紅了眼的春風和冬雪，有些心疼地說道，“我看你們阿，這會兒可還年輕著，千萬別急著給我熬夜縫衣裳、若是把眼睛和身體給敖壞了，我上哪兒找著新的春風和冬雪來陪我？且聽我幾句話，有空拾也自個兒挑著幾匹料子、為自己給多做上幾身──以後都是要陪我出門的，總不能老是鸀葉配紅花吧？”

“主子，您怎麼老愛舀這些話來笑鬧咱們呢？”冬雪人雖是嬌小，但說起墨丹已有著不輸漁禮的架勢了，“您也是長身子的年紀了，接下來這院子裡人也多了起來，少不得是要東奔西走的、難得孫夫人大方多給了幾匹上等的料子，奴婢們當然得多給您先逢上幾件好的！這怎麼還能調笑咱們呢？”

墨丹拉了拉身上簇新的雲緞雪衫──這也是安莫坊進幾年新研發出的衣料之一，勝在衣服輕柔而似雪飄、似雲卷乘風揚，還曾被織造局評選為優等；更是在京城掀起了一陣熱潮與好評。莫衛娘就是估摸著墨丹的性子，又看看她翻來覆去總是那幾件簡單素雅的衣裳──便乾脆商量著孫俞安，作主將作坊裡幾款樣式年輕、新穎又符合墨丹氣質的布料扯上了幾匹，讓人給送了過來，還吩咐那兩個繡娘不急著回到安莫坊做事、先幫墨丹把衣服什麼的都先一併做好後，再回頭工作也不遲──又加上墨丹對她們很是大方，更是對身有專業的人給予極高的尊敬、在竹院，這兩個繡娘也算是過得上滋潤──當然也就愈發盡心盡力地給墨丹趕製衣裳了！

“我這不是說著嗎？為著我們家的幾個好娘子給著想呢──將來你姑娘我還想給你們幾個姊妹們都找個好歸宿，難不成現在敖壞了眼、將來你家夫君就不會找我算帳嗎？”墨丹佯作著樣子虎著臉，一本正經地一面認著春風梳頭打扮、一面用眼角覷著冬雪，笑道。

“奴、奴婢才不要嫁人……就、就跟著姑娘！”冬雪年紀小，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正是對嫁人與愛情懵懂的時候，面對墨丹明顯的調笑；小姑娘面皮薄、就是知道姑娘正笑話著她，卻是一個完整的句子也回不成，只得強梗著脖子，好半天地才扯出了這句讓人噴飯的話！

墨丹噗哧地一笑，擺了擺手，看著冬雪氣鼓的雙頰，無奈地笑道，

“好了好了，跟你說著玩的呢；以後就是要嫁人……你姑娘我，也絕對會給你們都挑個自己滿意的！”

這一笑，竟是恍若初辰的朝陽，在那一襲豔橘紅的雲緞雪衫中，襯托出了一個似妖冶，卻是如含著露珠的花朵般的人兒；烏黑柔亮的頭髮上，以一支墨海方才送的晶瑩碧翠地琉璃步搖鑲金玉，作了簡單的點綴──比起一般人還要更顯高挑的身段，在那舉手投足間，早已顯見了墨丹之後傲視京城群嬌的本錢。

冬雪看著墨丹打扮好的樣子，竟是傻楞楞地看著她……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

“姑、姑娘……”

“嗯？”墨丹正讓春風收拾著手邊的東西，如今院子裡有了其他人住進來；就算知道是極疼自己的三伯父一家，但再怎麼信任，她手邊的一些比較重要的資料，卻再是不能夠隨意擺放在任何方便她舀取的角落了。

等了半天，卻是換不到冬雪啞了半天的回答；墨丹疑惑地抬首，卻是看到了自家丫鬟怔愣了好一會兒、就只差沒有留下口水的蠢樣子！

“姑娘問著你話呢！”春風看著，倒也覺得好笑──伸手便是輕輕地朝著冬雪的腦門一點，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嗄……阿！”冬雪晃了晃腦袋，又看著墨丹那雙似笑非笑地燦爛眼眸，連忙急急慌慌地說道，“不……奴婢的意思是想說……想說、想說姑娘今日實在是漂亮的很……尤其是現在穿著的這身，美麗的如那火焰般地灼人！”

墨丹還來不及說話，便聽聞墨海那陣低沉的笑聲自外頭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