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既是舉人,朝廷沒授田?”解縉再看那考生,袖子都磨毛邊了,手中的筆顯然也是用了許久,毛都有些不齊。
“瀋陽衛都是軍田!”那考生苦笑道。
“也是,那些丘八才不管你是不是舉人!”解縉搖頭。
他猛的想起一件事,遼東那邊秀才舉人本就少,前幾年有個舉人鬧著要朝廷本該授予的田地,結果被衛所的丘八衝進家,之家把那舉人掉在了大樹上,差點出了人命!
“怪不得皇上頂著莫大的壓力,裁撤九邊屯田之兵!”
解縉心中再嘆,然後又掃了一眼那考生的卷子,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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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他忽然聽到聲音。
扭頭一看,一個考生在嚼著煎餅。
“你是山東人士?”解縉問道。
“回學士,晚生是山東聊城人!”那考生趕緊起身道。
“坐坐!”解縉看看他,“山東一省的學子都罷考了,你是沒參與?”
“學生根本沒參與那事!學生讀聖賢書怎能和朝廷大政相抗?”那考生低聲道。
“嗯!你明事理!”解縉點點頭,又道,“讀書人沒特權這事,你怎麼看?”
“讀書,一是為了開啟心智,使人知禮儀明道理!”那考生馬上回道,“二是為了家國天下,出仕做官!至於特權事,學生說白了,朝廷給是朝廷的恩典,不給則是朝廷的本分!為官就有俸祿,有功名則給米糧,若再想奢望其他,也有悖於聖人教化!”
“嗯,說得好!”解縉點頭,笑道,“難得!”
“學士謬讚,學生慚愧!”那考生說著,沉吟道,“其實學生和洪武三十一年狀元韓公乃是同鄉,以韓公為榜樣”
忽然,解縉猛的皺眉。
這考生口中的韓公,應該就是如今官居浙江行省巡查御史,左參政的韓克忠。
他不禁搖搖頭,看都沒看那考生的卷子,大踏步離開。
但沒走兩步,就在考場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一個是跟皇上還有當初太上皇有過一面之緣的,被南雄侯趙家招了女婿的楊溥。
另一個則是己經在禮部為官,且本該出使占城的金幼孜。
解縉對後者印象格外深厚,這人是鄭國公家的幕僚,是鄭國公專門跟曹國公打了招呼,曹國公又跟禮部打了招呼,才以舉人的身份授官的。
其實他本不必參與這次會試,只要出使占城功成而還,自然前程一片大好。
只是這人剛出京就病了
當然也不知他是真病,還是覺得自己才高八斗,非要在會試當中一展身手。解縉想來,大概還是心中有執念,讀了這麼多年書,若不能金榜題名為天子門生,總是不甘吧!
而在本次春闈開始之前,私下裡無論是曹國公還是鄭國公也都悄悄的遞過話,話裡話外無非就是小解你看著來
心中想起這些,解縉又慢慢走過去,掃了掃金幼孜的卷子。
其實誰都不知道的是,除了曹鄭兩個國公之外,工部尚書練子寧也特意跟解縉歪過嘴專門提過這人。
看了幾眼對方的字跡,解縉心中大概有了些計較,轉身離去。
為官這麼多年,他早就不是當初的愣頭青了。
曹鄭兩個國公,俱是皇帝的心腹,他們真想保舉誰,就算不中也是前程一片光明。
而練子寧更是換上依仗的能臣,他的面子也不可能給駁了
“人情世故就是比他媽聖人文章難多了!曹!”
解縉心中罵了一聲,剛要回公事房,身邊就有人個官員前來稟告。
“學士,宮裡給各學子準備的飯菜還有被褥都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