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說不過您”練子寧還真是不善言辭之人,一時間也找不到反駁的詞彙,乾脆拱手道,“下官告辭,今日的事,下官明日進宮奏報皇上!”
說著,轉身就走。但一下秒,就首接被李景隆拽住。
“曹國公何意?”
“要走也行!”李景隆笑道,“把東西拿著!”說著,笑著一指被單獨裝在一個袋子裡的金沙。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下官”
“我知道你是清官兒!”李景隆開口道,“更知道你也大家子都在京師,就靠你一個人養活,說句不好聽的就你那點俸祿,給孩子做身新衣裳都得掂量著吧?”
“這些金沙可不是李某為了堵你的嘴,今日你被罰了三年的俸祿,家裡沒了進項以後怎麼活?”
“是,這錢來的不好聽,可他也挑不出毛病來吧?再說就算能挑出毛病,也是李某一力承擔。你我從今日起就是寶船廠的同僚了,身為上官,李某饋贈下屬,也不是毛病吧?”
“拿著,不是給你,就當我給你家裡孩子的見面禮。大人怎麼都能熬,孩子呢?家裡老太太老太爺呢?就算家裡都能熬,可同僚之間的應酬,人際往來呢?”
說著,李景隆不由分說的把沉甸甸的袋子塞入練子寧的手中,“不為自己想,也為家裡頭想想。知道你是讀書人,兩袖清風是美德。可這是天上掉下來的無主之財,一味拒絕就迂腐了啊!”
袋子沉甸甸的,練子寧幾乎有些拿不住。
“下官”
“拿著,就算出了事兒,也是李某擔著!”李景隆又笑道,“咱們為臣子的,家裡好,才更有心思為國盡力。你家裡都過得雞零狗碎的,還談什麼家國天下呢?”
“他這人,做人還真是不錯”
練子寧心中唏噓,可還是固執的放下袋子,“這錢下官不能要!”
“你先聽我說,按理說應該分給你一半!”李景隆繼續道,“知道你的品行,所以才只給了二十斤。給多了你不收,給少了不夠你三年的花錢,至於剩下的錢嘛”
說著,他又伸手抓了一把,看著手中流動的金沙笑道,“李某知道,在你們這些進士及第的清貴眼中,李某這等出身淮西勳貴豪門的子弟,大概就是天生的粗坯愛財如命吧!”
說著,他嘆口氣,拍拍手笑道,“李某不是沒見過錢,也不是什麼錢都往家裡劃拉,我之所以收這個錢也有自己的道理!”
隨即,他苦笑道,“給你二十斤,剩下的李某打算給楊士奇。”
這話,讓練子寧再次不解。
楊士奇跟這些金沙有關係嗎?自古以來都是下面給上面送,怎麼李景隆這反過來了?
“他管理寶船廠新官上任,而現在寶船廠定然是要除去那些層層剋扣的蛀蟲,定然人心惶惶的!”李景隆繼續說道,“他手裡有錢能稍安人心!”
“水清則無魚,誰也不是聖人,那麼大的船廠不可能沒剋扣沒盤剝的,他驟然前來,總要有人幫襯才能立足!”
“再說,當務之急要給將人們建房舍,給他們改善伙食,給他們弄出一個獎勵制度。錢從哪來?戶部可是八百個眼珠子盯著呢,那些鐵公雞定然不肯給錢。”
“所以這些錢,就用在寶船廠中!”
旋即,李景隆又喝口水笑道,“你以為李某願意收他緬人的東西?哈,我見過錢不缺錢。但這也是筆不小的錢,一百斤金沙啊!若是能物盡其用,我李某個人的麵皮又算得了什麼呢?就算揹負個勒索他的名聲,又有何妨?”
“以行,你若真把我李某人當成貪財弄權之人,就小看我了。我這人做事是有些不擇手段,但歸根到底都是為了大家好!”
這些話聽著還是有些不對,和練子寧一貫的價值觀不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