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那輩兒,搶來的真金白銀,幾輩子都吃不完!”
郭英忍不住再回頭,瞅瞅曹震的臉,“你他孃的是活明白啦!”
就這時,外邊猛的傳來震天的哭聲。
郭英皺眉朝外看,一群鎧甲都來不接解掉的軍中悍將,咧著嘴跟死了爹似哭天搶地的進來。
“老將呀!”
“侯爺呀!”
“軍門!”
來的都是曹震在軍中的舊部,都說什麼人帶什麼兵,曹震帶出來的人,看著就沒東西,各個都是歪瓜裂棗。
“侯爺呀,您怎麼就走了呀!”
“老將呀!您就這麼撒手啦!兒郎們以後上哪找主心骨呀!”
郭英聽著這些哭聲,腳步挪動,皺眉朝外走。
恰好路過靈堂正房門前,見那邊圍著一群人,忍不住過去看了一眼,頓時一愣。
別人家的白事,都是正兒八經請個有身份的人在門口擔當知客,負責迎來送往。
曹家可好,他孃的門前放個賬房先生,在那寫禮賬。
“還真是曹傻子的作風!”
郭英又氣又笑,走過去低頭悄悄,上面赫然寫著,“某某千戶,禮金白銀一千元。某某都督,禮金三千”
“草!你死了都離不開錢!”郭英又回頭罵道。
然後,目光又是一定。
“鄭國公家,白銀五千!”
“保國公家,白銀五千!”
“潁國公,白銀三千!”
“信國公,白銀三千!”
然後,下面是密密麻麻一大串,看得人眼花繚亂。
“郭侯”有正在交待禮金的將領見到郭英,趕緊彎腰行禮。
“去吧!”郭英不耐煩的擺擺手,看看那侷促的賬房先生,伸手摘下腰裡的玉佩,噹的一聲仍在桌子上 ,“回頭去我家裡,支銀元一萬,小黃魚五十條!”
賬房先生手一抖,忍不住驚呼,“侯爺,這也太多了!”
“多個屁!”郭英罵道,“老子要是比他先死,他隨的比老子還多!”
隨即,他心中猛的湧出一股怒氣來。
曹傻子是愛錢,當年為了戰利品為了娘們沒少跟兄弟們打的頭破血流動刀子。可哪個兄弟先走了,在人情往來上他從不含糊。
甚至暗地裡,養了許多兄弟的家小好幾十年。
可現在輪到他的喪事了,怎麼來的人,這麼少?
郭英就這麼悶頭生著怒氣,來到前院,一看偏廳裡坐著的人,忍不住更是火冒三丈。
偏廳中,就東莞伯何榮一人在那坐著,佝僂著腰,兩頭叩一頭。
“人呢?”郭英罵道,“都死哪去了?曹傻子沒了這麼大的事,打發人送點錢來就拉到了?弔喪的人影也不見半個?”
“你想讓誰來?”何榮看看郭英苦笑,“老張前幾日中風了,如今走路挎框,老朱老糊塗了不大認人,今兒早上我去看他,正趕上他管他媳婦叫媽。”
“老溫一聽老曹沒了,首接昏了在家躺著呢!老李剛才哭的背過氣去了,他兒子怕他死這,趕緊領回家去了!”
“老謝早就下不了床了,窩吃窩拉。其他幾家的子侄,如今都在軍中,要麼在西北要麼在遼東,你還想誰來?”
聞言,郭英的怒氣漸漸淡了,可心中卻好像還有千金石一般堵著,就是不痛快。
賭氣一般一屁股坐下,半天蹦出一個字,“草!”
然後,靠著牆壁長嘆,“這代人,都他孃的吹燈拔蠟燭了!”
接著又長嘆,“我就是感覺老曹的後事,太他孃的冷清了!”
何榮看看靈堂那邊,眼眶一紅,“丟虧老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