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夫一起去山東。再下公文給沿途各州府,叫他們馬上寫一份運河利弊的策論給老夫觀看”
“是”
李至剛發號施令完畢,頗有些意猶未盡站在門前,再次環視。
目光,緩緩落在一人身上。
“剛才老夫遠遠的就聽你說,皇上下旨從交趾高麗徵丁不妥?”李至剛問道。
那官員臉色一變,猶豫下開口道,“下官沒說不妥,下官是說,這二十多萬人畢竟非我族類,一旦包藏禍心我大明半壁江山”
“荒謬!”李至剛大聲呵斥道,“一派胡言!這二十多萬人難不成都放在一起不成?南北大運河貫穿數省,莫說二十萬民夫,就是二百萬人分散到各處,也鬧不起來!”
“爾等所說,什麼石人一隻眼之舊事,更是更是故意歪曲事實抹黑我朝!我大明國泰民安,豈是前朝可比?朝廷是徵了丁,可是給與口糧工錢,那便是皇恩浩蕩!”
“您說什麼就是什麼,下官是言官”那官員爭辯道。
“爾何人?報上名來!”李至剛怒道。
那官員也來了火氣,硬邦邦的說道,“下官禮部給事中梁盛”
“哼,六科給事中就能胡言亂語,老夫”
說著,李至剛一頓。
他猛的想起,他不再是都察院的老大了,也早就不是禮部的老大了。
眼前這個官員,他還真沒辦法處理。而且六科給事中,有首接上奏皇帝的許可權。
典型的官小,但是惹不起
瞬間,剛才那股發號施令意猶未盡的情緒就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失去了都察院,而變得蕩然無存了。
“我失去的一切,必須都要親手拿回來”
李至剛又暗中咬牙,看著周圍的官員們,“你們曾經對我的幸災樂禍,哼哼!我必百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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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幸災樂禍那樣”
另一邊,解縉站在視窗冷眼旁觀,喝口茶後對邊上的李景隆笑道,“真小人得志!”
“看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膩”李景隆小口的吃著點心,頭都沒抬。
“曹國公”解縉轉頭正色道,“梁盛說的有道理,數十萬民夫而且是外邦之人湧入我大明中原腹心之地一旦鬧出事來,那可是戰火延綿千里”
“知道陳瑄為什麼叫漕運總兵,不叫漕運督辦大臣嗎?”
李景隆首接開口,“他手裡的兵是吃素的”說著,嘆息一聲,“再者,正如李至剛所說,這些人都是分散到各處,給吃的給工錢又不是虐待”
解縉看著李景隆的神色,沉吟片刻,“那皇上起居注上這一段不記?”
“你是文官,你做主。”李景隆苦笑半聲。
解縉也沒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手中的茶盞出神。
其實話說到這份上己經很清楚了。
民亂肯定是鬧不起來的
但這些徵發的民夫能有幾人回到故鄉?
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或許,一個都回不去?
瞬間,解縉覺得口舌發苦,手有些抖。
給工錢給口糧,那是給大明自己的百姓
李景隆在解縉肩膀上拍了拍,“彆強行多愁了修運河總比修長城好”
說著,他忽然一愣,看向外邊的目光頓住了。
然後猛的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