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百姓的老家!”
老爺子的手一滯,終究沒有落下。
“前些年,您殺了那麼多在鳳陽不遵紀守法的百姓,也三番五次下旨公侯不得侵佔百姓田產,不得虐待莊戶,不得強買強賣,您心中是有百姓的,怎麼一涉及到咱自己家,就這個彎繞不過去呢?”
“孫兒也沒說不要皇莊,是想著小一些。不單是咱朱家的莊子,勳貴的莊子也要想辦法變小。讓鳳陽的百姓手裡有好田,才能人民安樂。人民安樂了,咱們朱家才算對得起家鄉,對得起祖宗!”
“咱不用你說教!”老爺子仍舊怒氣勃勃,甩手把鞋扔了。忽然,似乎明白了什麼,開口問道,“你說,要把勳貴的莊子也都?”
“是,勳貴的田也太多了些。功勞是功勞,田地是田地不能混為一談。”朱允熥開口道,“其實皇莊還好,畢竟是天家的東西,再苛刻也有個限度。而勳貴的不同,孫兒在鳳陽聽說。佃戶給他們種了一年地,若是趕上年景不好,還要倒欠他們的租子!”
“誰家呀?”老爺子問道,“誰那麼大膽子,拿咱的話當耳旁風?”
“勳貴都在京城中,未必知道。可管著他們莊子那些管事之類的,小鬼難纏!”朱允熥笑道,“世上,多狗仗人勢之輩,您又不是不知道!”
老爺子沉思片刻,“勳貴的田,可不是小事。那是他們當初跟咱賣命換來的,這些年己經被咱收回不少,可你真要動,得有個好說法!”
“孫兒己經想過了!”朱允熥說道,“若是您允許,朝會上孫兒讓凌漢等人先上摺子,先說皇莊的事。等咱爺倆同意把皇莊多出來的田地,按丁分配給百姓之後。再讓方孝孺他們上摺子”
老爺子介面道,“讓他們上書勳貴在鳳陽田產太多,影響百姓生計?”
“皇爺爺聖明!”朱允熥笑道,“如此一來,咱爺倆帶頭,勳貴們也都沒話說。孫兒再和曹國公他們通個氣,讓他們主動叫還田產礦山之類的,這事也鬧不出什麼風浪來!”
“而且,朝廷也不是白要他們的,他們賣命來的東西,咱爺倆心中有分寸!”朱允熥繼續道,“可以贖買,或者恩萌他們的子孫,給與官職爵位。其實京中的淮西勳貴,誰家也不靠那點租子活著。有田產在鳳陽,不過都是面子事。咱爺倆給他們些好處,他們也就順手推舟了!”
老爺子想了半天,看看朱允熥,“你心裡到底打的啥主意?”
“中都,是大明龍起之地。孫兒想著,正好在此處施行德政!”朱允熥開口道,“地,按人丁發放給百姓。取消以前的丁稅,而是按地收稅。按地收稅,就不會再有隱藏人口的事,更不會再有百姓交不起丁稅,賣身為奴的事!”
“這話你早就說過,咱也想了許久!”老爺子又躺下,開口道,“可是,這事難呀!這麼一改,天下的大戶財主都不願意。他們的地多,交的就多。老百姓沒了丁稅,就不會再求著他們庇護。這可不是小事,這是牽一髮動全身”
“您怕了?”朱允熥笑道。
“哼!”老爺子冷笑,“勳貴也好,官員也罷,還有什麼財主大戶,只有他們怕咱的份兒!”說著,眼神一凌,“對,大孫,你說的對。這種事,就應該趁著他們怕咱的時候,首接給辦了!”
說到此處,又扭頭看看朱允熥,“咱雖老了,可這事沒有咱,你還真不好辦!咱讓人罵了一輩子,到老了也沒那閒心裝菩薩,就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