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皺眉,但下一秒又舒展開。
而且還鄭重的對何廣義道,“多謝了,這個請我領了!”
儘管傅讓知道沒給他大哥用刑,應該是皇帝的意思。但既然何廣義真沒說了,這個人情他也就只能認欠。
到底是欠了!
“看您說的!”何廣義一笑。
這也就是這幾年,新皇帝不搞詔獄了。
以前的時候,什麼皇親國戚什麼公侯總兵,都進不來鎮撫司的大門,要進來也是押著進來躺著出去。
天牢的通道很長,狹窄且很有些陰冷。
“哎,您說剛才我看著誰了?”何廣義和傅讓並肩而行,忽然開口道。
“誰呀?”傅讓心不在焉的說道。
“郭老西呀!”何廣義笑道,“您還沒聽說,他現在是可不得了,首接從鳳陽中都,調任我錦衣衛南鎮撫司掌印同知,還是我錦衣衛的同知!”
“郭老西?”傅讓皺眉思索。
“就營國公家的老西”
“哦!”傅讓恍然大悟,“嗨,那是郭小西,不是郭老西!”說著,大笑道,“他小時候就喜歡在我們哥幾個屁股後頭晃,那時候我家和他家挨著,他天天翻牆頭過來。哈哈,他也在京師,改日我做東,咱們喝幾杯!”
聞言,何廣義原本滿是笑意的臉,忽然一種複雜不明的情緒一閃而過。
他的出身也很好,可是跟這些公侯子弟們比起來
“他現在滴酒不沾!”何廣義繼續笑著開口,“剛才跟我吃飯,那麼勸他都沒喝。”
“不能吧,他從小就是酒葫蘆!”傅讓撓撓頭,開口道,“十來歲的時候他就整日醉醺醺的!他年初時候跟我通訊,還說想喝蓮花白呢!”
說著,傅讓抬眼看看何廣義的側臉,眼簾馬上垂了下來。
“聽您的話,您跟老西經常來往?”何廣義問道。
“是郭小西,不是郭老西!”傅讓糾正。
“在我這就是郭老西!順口!”何廣義大笑。
傅讓微微皺眉,又抬眼瞅瞅對方的側臉,這一次眼簾沒有馬上垂下,眼神中多了幾分思量。
“到了!”何廣義在一處牢房門前站住,“是您自己進去,還是我陪著您?”說著,他把鑰匙伸了出來。
傅讓看看,沒有接,想了想,“把門開著吧,勞你派兩個人在外邊守著!”
“成!”何廣義嘴上應了一聲,把鑰匙擦進去,然後對著傅讓一笑, 轉身就走了。
傅讓沒有第一時間進門,而是看著何廣義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明顯,他最後的話何廣義沒有聽進去。或者說何廣義聽進去了,但是覺得多此一舉。
“你在皇上和太子爺身邊當差,有幾件事要格外謹記。”
傅讓的腦中,忽然浮現起很多年前,他剛入宮當職的時候,當時的皇城禁軍都指揮郭老侯爺的話。
“你所有的一切都來自上邊,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第一,不能翹尾巴。第二,不能自作主張。第三,哪怕你做到老子這個位置,管著所有的禁軍,但記著,你只是管,而不是做主。真正能做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皇上!還有半個,那就是太子爺!”
傅讓看著幽長的通道,再想想何廣義,心中暗道,“他是不是有點飄了?早幾年不這樣,現在怎麼這做派怎麼跟李景隆似的?”
隨即,心中又嘆道,“李景隆人家是李景隆呀,你何廣義能學得來嗎?皇上抬舉你,把你從錦衣衛的圈子中往外拔,你卻依然”
下一秒,咣噹一聲,猛的嚇了傅讓一個哆嗦。
他身後的鐵門,叮叮咣咣的巨響起來。
裡面傳出一個嘶吼的聲音,且門上的小孔中好似貼著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