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麼長,就不怕事發敗露?就不怕老爺子和自己知道?
藩王私通內臣,可是大罪!
燕王不怕,因為這事,蔣瓛也好,其他被他收買的人也罷,哪怕到死都不敢透露!起碼不敢跟老爺子交代,不然本來他們家裡還能活一個,若是交代了恐怕一個都剩不下。
老爺子心裡,兒子都只有自己的好,就算有錯,也是別人勾搭慫恿的!
恐怕,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蔣瓛突然被下獄,來不及處理首尾,而何廣義又在他家中搜出了信,蔣瓛也未必肯對自己坦言。
“現在自己知道了,是不是可以用來做點文章呢?”
心裡想著,朱允熥有些明白了,就算自己知道了,燕王那邊也無所謂。因為他們算準了,自己不會和老爺子說。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孫子。自己若是說出來,只會讓老爺子難做。
而且,此計最毒的地方,是在計謀敗露之後。
他們希望的就是自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己一旦開始懷疑,那就對誰都不信任。發展下去,就是寧錯殺三千,不肯放過一個。
如此洞察人心之毒計,似乎還真不是出於燕王朱棣之手。
“我這個西叔,豪邁桀驁有之,驕傲敏感有之,殺伐果斷心如磐石有之。但唯獨這種陰險下作,還真沒有!”
朱允熥心裡暗道,“如此看來,這等毒計,只能是道衍姚廣孝的手筆!”
“好,好,好!”朱允熥心中不怒反笑,“我只是對燕王那邊稍微防備,那邊卻己經下了殺手!一支支暗箭,又快又準,還真是出手不留餘地!”
“既如此,那咱們就好好鬥一斗。我且要看看,你們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等你們黔驢技窮的時候,看你們還拿什麼跟我鬥!”
“現在,看你們演戲。最後你們會發現,小丑竟是你們自己!”
此時,朱允熥看看蔣瓛,開口道,“你和燕王那邊通訊,經過誰?”
“我家中有一小廝,名雙喜!”蔣瓛急道,“是姚廣孝放在我家中之人,每次燕王那邊有信到,都是雙喜拿給臣,臣若有事告知那邊,也是雙喜傳達。其他,臣一概不知!”
“傅讓!”朱允熥輕輕呼喚。
“臣明白,這就讓讓人去抓!”陪在朱允熥身邊的只有傅讓,連何廣義都在門外。現在的何廣義升任錦衣衛指揮使了,可是有些事朱允熥反而不方便讓他知道。
錦衣衛指揮使雖然是他的人,但是錦衣衛歸根到底還是老爺子的人。
傅讓走到門外,和對方耳語幾句,又快步返回,守護在朱允熥身側。
“未必能抓住,想必這時候那人都跑了!”朱允熥想想,繼續開口問道,“你和燕藩的事,還有誰知道?”
“這種掉腦袋的事,臣哪敢讓別人知道!”蔣瓛叩首。
“燕王那邊有沒有和你說過,怎麼對付孤?”朱允熥又問。
“從無!”蔣瓛哭著抬頭,“臣和那邊的書信來往從沒提過殿下半個字,那邊也沒提過殿下!”說著,又連連叩首,“殿下,若是那邊有害您之心,臣決死不從!”
“呵!”朱允熥笑了下,這話聽聽就是了,當不得真。
“你還有何話說?孤要走了!”朱允熥站起身。
“殿下,殿下!”蔣瓛抓著欄杆,“臣感覺,詹徽不對勁!”
“恩?”朱允熥微微轉身,“怎麼說?”
“他和臣一起審理藍玉案,好幾次他在暗中和臣說,若是不能斬草除根把淮西武人掃清。過後那些勳貴勢必反擊,到時候他們鬧起來,皇爺未必能保臣!”蔣瓛快速說道,“臣當時有些納悶,詹徽以前一向和藍玉交好,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