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渲染了整個夜空,彷彿天上的星辰雲朵都跟著燃燒起來。
鄧氏單獨住在王府一處風景極美的繡樓之中,此刻的繡樓己成一片火海。洶湧的火光之中,滿是木料噼啪爆裂之聲。
陣陣火焰的浪潮,順風席捲,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烤得人毛髮捲曲,面板生疼,讓人根本不敢靠近。
“娘子!”
秦王朱樉看著眼前的火海,不顧身邊宮人的拉扯,對那些束手無策的侍衛奴僕們喊道,“給本王救火呀!”
轟隆一聲,火海之中,燃燒的巨木柱子轟然倒塌,無數火星西濺。
“娘子呀!”朱樉捶胸頓足,大聲哭喊,“你們這些狗奴婢,不去救火,本王殺了你們,給娘子陪葬!”
這麼大的火,真的沒辦法救!即便是滅了火,裡面的人也斷無生還的可能!即便不燒死,也早都嗆死了。
但王爺發話誰敢不從,王府內的侍衛,宮人等人推著水車等物,頂著熱浪開始救火。
跟在朱樉身後的王氏臉色發寒,皺眉看著不成體統的秦王,對王府宮人們呵斥道,“愣著幹什麼,護好王爺!”說完,似乎有些膽怯的看了一眼,不遠處默默看著一切的朱允熥。
而此刻,朱允熥也在看著她。
王府之中,知道鄧氏將死的人,只有他們三個。朱樉一首在朱允熥身邊,他即便是再混,也不敢當著朱允熥面,讓人通風報信。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氏暗中把要絞死的鄧氏的訊息,漏了出去。
見朱允熥目光清冷,王氏心中膽寒,上前俯身行禮道,“殿下,臣妾有罪,請殿下責罰!”
朱允熥看了她許久,淡淡地說道,“罷了,你也算好心,也是為秦王著想,也算是為孤著想!”
王氏心中稍安,大著膽子說道,“王爺性子執拗,臣妾是怕,他一時想不開,心裡埋怨殿下!”
朱允熥又是一笑,王氏的小算盤他不願意戳破,而是看著眼前紛亂的場景,還有在邊上大哭的朱樉道,“你說,鄧氏真的會燒死自己嗎?”
“那狐媚子,哪捨得死?”王氏也看向那邊,皺眉道。
“是嘍,但凡愚蠢殘暴之人,都怕死得緊!”朱允熥冷笑,“若她真想死,有一萬種辦法,何必選最痛苦的一種。燒死?怕是心裡想著毀屍滅跡,死無對證!”說著,又是冷笑,“好蠢的算計,好大的膽子!”
這話似乎有所指,王氏心中一凜,低下頭去。
“二叔心中怨不怨,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他畢竟是孤的親二叔,看在父親面上,孤不會同他一般計較!”看著眼前大火,朱允熥繼續開口,“不過,若以後二叔再做那些喪盡天良,有辱國體,觸犯皇法之事,孤也不會饒他。人情,在孤這裡,可不是沒完沒了的。”
“殿下放心,往後臣妾會規勸王爺!”王氏道,“若王爺再犯錯,拿臣妾問罪!”
朱允熥笑了下,沒說話。
此時,東宮親衛統領傅讓靠過來,貼在朱允熥身邊,輕語幾句。後者表情格外精彩,不由得笑出聲。
“老李還真是個妙人!去告訴他,帶人進來!”
隨後,朱允熥看著依舊在帶人滅火的朱樉,哼了一聲,“叫秦王過來,他的愛妾沒死!”
又是一間王府的雅堂,朱樉急不可耐的進來,張嘴就問,“殿下怎知人沒死?”
說完,有些發愣。只見曹國公李景隆正跪在地上,不住的對皇太孫請罪。
“二叔,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朱允熥坐在太師椅上,面色不善,“你騙孤不算什麼,可連皇爺爺都敢騙,你這是欺君!”
朱樉不明所以,“殿下何意?臣何時欺君了?”
“還裝!”朱允熥一拍椅子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