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手腳都打著夾板,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被手下攙扶著,狠狠的看著床上,吃人一樣回望他的藍玉。
藍玉沒死,就在他即將用碎瓷片挑破自己動脈的時候,被蔣瓛一把撲到,保全住性命。
現在藍玉手腳都固定住在床上,動彈不得,脖頸上都是滲出血跡的繃帶。神色雖然疲憊,但眼神依舊凌厲,並且不屑。
“你有種!”
蔣瓛聲音沙啞,“本官不審問你了,既然你不說,本官去審問旁人!”說著,蔣瓛冷笑,“你家人中肯定有人會為了活命告發你,你那些同黨中,肯定有人熬不過,會招認!”
“你的供詞不重要了,本官聽他們說。然後把他們說的,當成你的供詞,隨便找人畫押!”
床上的藍玉不屑的笑笑,嘴唇無聲的動動,“找你嗎!”
突然,外面一陣喧譁。
緊接著,蔣瓛的心腹急衝衝跑進來,“都堂,不好了!皇太孫殿下帶人衝進來了!”
床上的藍玉,眼中瞬間精光大作。
蔣瓛剎那間失神,“快,殺了藍玉!”
不殺不行,皇太孫救人,皇爺再惱也是略做懲戒。可要他蔣瓛,絕對會成皇爺的出氣筒。
話音落下,幾個蔣瓛的心腹抽刀上前。
“誰敢!”
砰的一聲,幾人從窗戶衝進。
“何廣義,你他媽要造反?”蔣瓛看清來人,大怒問道。
何廣義手中端著機頭張開的軍弩,冷笑道,“皇太孫口諭,即刻停止審訊涼國公及諸軍侯!”
“你”蔣瓛青筋亂跳,“這是皇上交代的差事你真是膽大包天!”
“是你膽大包天!”
又一聲音從外門響起,蔣瓛差點栽倒。
朱允熥繃著臉,拎著馬鞭緩緩走來。他走得很慢,不是他不想快,而是兩晝夜的疾馳,他的雙腿內側早就被馬鞍磨成了血肉模糊,每一步都鑽心的疼。
“跪下!”
傅讓,張輔等人呵斥之下,周圍的錦衣衛全部跪倒。
朱允熥把馬鞭夾在腋窩,冷眼看著蔣瓛,緩步而入。
“殿殿下!”蔣瓛雙腿一軟,軟軟的跪下,“臣奉旨”
啪!
朱允熥的馬鞭狠狠的抽在蔣瓛身上,一下又一下。
“孤來了,你還要殺人?”朱允熥冷哼道,“好膽!好膽!”說著,不管如爛泥一樣的蔣瓛,走到床邊。
“涼公,孤來了!沒事了!”
藍玉的身體掙扎著,可是手腳都被綁著卻動不了,他先是點點頭,隨即兩行淚水潸然而下。
乾癟的嘴唇張開,喉嚨裡發出含糊的低吼,“三爺!”
與此同時,外邊那些關著其他的人刑房之中,傳出震天的吶喊。
“三爺!三爺!”
轟隆,寂靜的夜空,忽然有了雷聲。
接著,漂泊大雨,再次驟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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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爺!”
樸不成靠近老爺的龍床,小心的問道。
“嗯?”裡面發出老爺子的聲音。
“小主子進城了,去了鎮撫司!”
“嗯?”
唰地一下,帷帳被老爺子粗暴的拉開,露出他憤怒的臉。
“誰告訴他的?”
“誰開的 城門?”
在老爺子的怒吼中,樸不成緩緩的跪下。
老爺子坐在床上,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很是駭人。
良久之後,一聲長嘆,“不先見咱,先去鎮撫司,真出息!”隨即,又氣哄哄的怒道,“看不出咱的良苦用心嗎?不懂事!小王八蛋!”
然後,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