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實,而且比市價還低!”
“我什麼時候害過人?”李景隆瞪眼,“好處,咱們要分潤,但事也必須要漂亮,一錘子買賣,名聲還要不要了?”
胡觀想想,他媽的也對。
李景隆這人雖是愛張羅樓錢的,可事也是從來都是漂漂亮亮出彩兒不拉稀。
他既然舉薦了這個姓張的,那就說明砂石礦場那邊早就聯絡好了,運貨的民夫也是招之則來。
“這姓張的跟你什麼關係?”胡觀笑問。
“我家裡一個丫頭的親哥哥!”李景隆吃著瓜子,開口道,“人嘛還算老實,畢竟我家裡的家生子我呀其實看不上這倆錢,那丫頭跟了我十來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能絕情!”
“日過?”胡觀突然問道。
“啊?”李景隆一愣,然後大笑,“駙馬爺,你家裡的你沒啊?”
“我不敢呀!公主揍我!”胡觀嘟囔道。
“嘖嘖!”李景隆站起身,“走!今晚上算我的,帶你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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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祁著在見了胡觀之後,獨自一人喝得酩酊大醉。
首至今日,他才明白一句話。
一句以前他根本就不認可的話!
你戰戰兢兢奮鬥十年,才有資格跟人家喝一杯酒,而且還需要你先舉杯說敬酒辭。
想他祁著豪族出身又如何,官宦世家又如何,兩榜進士又如何。
一省的封疆大吏,能如何?
在曹國公李景隆的眼中,在親王世子朱高熾的眼中,哪怕在駙馬的眼中。
你祁著無非就是手裡有權利的工具人而己!
你若識相,那他們不介意也不吝嗇給你最大的尊重。
可你若自己把自己擺的太高,他們更不介意甚至也非常願意,讓你真正的看看你到底是誰。
你所為之畢生奮鬥的東西,人家生下來就有了。尊重你,是因為你有用處。看得起你,是因為你有籌碼。拉攏你,是因為有價。
身份等級的鴻溝,不是後天可以彌補乃至跨越的。
其實他忘了。
他祁著,在面對其他人時也是如此。
還不是一樣的高高在上頤氣指使?還不是一樣的愛答不理?你祁著的出身,不也是旁人需要抬頭仰望高不可攀的嗎?
雖忘了,但卻也讓他猛然間想起一個人。
李至剛!
那個為了升官不顧一切,為了權利可以六親不認,為了往上爬誰的屍骨都可以踐踏
他為什麼?他不是生來如此。
而是他比其人都更早的看清了權利的本質,看清了權利背後的事實,看清了人性。
是,你從生下來開始,就是沒人家強。
是,身份的差距後天不能彌補跨越。
是,人家有的權利你一輩子可能都追逐不到。
但是但是
這都不是你自滿的理由和藉口。
更不是你消沉心灰意冷的原因。
大丈夫在世,只要活著就要往上爬
人往高了爬,權往大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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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而過,九天之後春闈會試塵埃落定。
今科三甲共取士一百一十人,天下又即將多出一百一十名官老爺。
由此可見所謂的山東罷考,江南西省聯合罷考事件是多麼的滑稽可笑。
大明朝離了你們就不是大明朝了?
你們不考就沒人做官了?
而且還有小道訊息,在殿試之後,本科除卻一甲二甲之外,三甲的進士全部外放為官。
他們做官的地方,就是罷考鬧得最兇的江南西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