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就是周王朱橚。
潁國公,就是從高麗回來的傅讓。
“人呢?”朱允熥問道。
“五爺暫安置在原先他在京城的王宅中!”鄧平馬上說道,“潁國公則是往宮裡遞了牌子等待覲見!”
朱允熥站在原地思量片刻,“先去看看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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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藩王在京師中都有自己的王宅,用作他們來京時居住所用。
其中屬周王朱橚的宅子精美,但現在這座宅子
朱橚一身布衣,看著就像是尋常人家的漢子,站在院子當中,不住的看著曾屬於他的一切。
而這座宅院的新主人,朱高熾則是有些惴惴不安的陪在一旁,臉上帶著尷尬的乾笑。
“五叔,這宅子不是侄兒他是皇上非要給侄兒。”朱高熾親手奉茶,放在堆滿鮮果的石桌上,“皇上的脾氣您也知道,哪有侄兒拒絕的份兒啊!這回您回來了,那侄兒就找皇上說去,一切物歸原主!”
朱橚的眼神有些混沌,看來是圈禁的日子,讓他這個天之驕子受盡磨難。
他看看遠處,那些一閃而過的鶯鶯燕燕,再看看熟悉卻又陌生的雕樑畫棟,繼續沉默。
朱高熾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深深皺眉擺手。
然後上前兩步,“五叔,這宅子裡如今的侍女,都是侄兒後來添的,不是您原來的”
“有日子沒喝過這麼好的茶了!”朱橚端起茶盞,細細的品味,“也有日子沒見過這麼多鮮果了!”
說著,他拿起一粒櫻桃,放在陽光下,細細的看著紅彤彤的櫻桃像是看著什麼絕世珍寶。
“您”朱高熾想說什麼猛然頓住,緊接著不甘心的問道,“您雖是在鳳陽,可誰還敢在飲食上剋扣您?”
“沒毛的鳳凰不如雞!”朱橚笑笑,把櫻桃扔進嘴裡,“坐吧,咱叔侄二人說說話!”說著,他先坐在石凳上,看著眼前的屋脊,“你也不必惶恐,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什麼都看得開!”
說著,又是苦澀一笑,“其實,這般田地也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怪得誰來?”
“您哪步田地我管不著,可是把您放在我家這”
朱高熾心中腹誹,突然得知周王朱橚暫時安置在他家中,對他而言簡首是晴天霹靂一般。
這可是燙手山芋呀!更是
他孃的要知道當年,周王和他們家之間可是有許多秘密的!
一想到這,朱高熾渾身的肥肉都在亂顫,嚇得。
“這次皇上下旨讓我來京師,還不知是福是禍!”周王朱橚又嘆息道,“哎,福禍都無所謂,還是那話,怪得誰來?”
朱高熾剛想說話,下一秒卻趕緊行禮,“皇上駕到,臣未曾遠迎,死罪!”
朱允熥帶著幾個人,好似自己家裡一樣,大喇喇的從外邊進來。
他沒看行禮的朱高熾,而是把目光落在朱橚身上。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藩王,如今看起來似乎壯志全無,眉宇之間滿是悽苦。就像是民間,那些不得不為生計奔波,同時又委屈求全的普通人一般。
“罪人朱橚,叩見皇上!”周王朱橚也俯身叩拜,話音發顫。
朱允熥大步從他身旁掠過,先看看桌上的各色鮮果點心,站在桌子旁,“怎麼,在鳳陽的時候沒有這麼好的飲食?”
聞言,朱高熾眼珠動動,嗖的一下閃到一邊。
“你別走,在這聽!”朱允熥餘光瞥到,開口道。
頓時,朱高熾邁出的腳僵硬住,然後訕笑著原路返回。
朱橚倒是平靜,苦笑道,“確實沒有,一日兩餐粗茶淡飯。曾有半月,未見一點葷腥!”說著,頓了頓,再次組織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