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稅,每年巨大的軍費開支,要轉嫁到百姓身上。百姓哪有錢,被國家盤剝數十年,早就是油盡燈枯了。即便如此,強收來的錢連遼鎮的軍餉都不夠。
兵無戰力,民無餘糧,內憂外困只有死路。
老爺子把手枕在腦後,換了個姿勢,嘆息一聲,“你能看到這些,咱很欣慰。收稅這事,以前你爹也提過,他和胡惟庸攛掇著收取商稅。可是朝中,劉伯溫等江南官員,拼死反對,這事也就慢慢擱置了!”
“咱不是不知道收稅的好處,可有些事不是咱想,就能辦到的,輕稅只是當初的權宜之計。”說著,老爺子一聲嘆息,“錢字,歸根到底是政治。打天下靠狠,坐天下要懷柔,難吶!”
政治是經濟的延伸,大明兩大派系,一為淮人,一為浙東官僚集團。當初為了權力,雙方爭鬥得不可開交。浙人深知,錢權之益。淮人則視浙人為心腹大患,處處打壓。
“現在實行,不會再有阻力!”朱允熥開口說道,“爺爺,他們都死的差不多了。六部實權官員,算得上淮西派的後進。浙東士子,都是無權的清貴,最多是動嘴皮子,搬弄是非。”
“地方上呢?”老爺子笑問,“如今可不是早先兵荒馬亂的時候,拿著刀子想搶誰就搶誰?想搶多少就搶多少?現在咱是大明,即便是皇帝,也沒有隨意和人要錢的道理!”
“選用酷吏,如當初的陳寧等人!”朱允熥冷聲道。
陳寧,胡惟庸之同黨。早年在江南,有陳烙鐵之稱。當時天下未定,老爺子既要打元軍,還要打陳友諒,軍費不足便讓陳寧收稅。
其人收稅簡單粗暴,凡是不肯交的,首接抓來五花大綁烙鐵伺候。浙人官僚商人大族等,恨之入骨。
“當然,孫兒可不是說,誰不交稅就烙誰?那樣還不如讓錦衣衛去呢?”朱允熥繼續笑道,“孫兒想,選一些冷臉的官員,於各地設定稅務司,按律收稅,如郵政票據一樣,所收歸入國庫。”
“不消數年,必定國庫充足。”
聽了朱允熥的話,老爺子仰頭看著大殿的藻井,吧唧下嘴,“你這小子主意正,就算咱不答應,等咱閉眼那天,你也要弄!”
“孫兒不敢!”朱允熥笑道。
隨後,老爺子坐起來笑道,“你呀,天下還沒你不敢的事!”說著,雙手拄著膝蓋,開口說道,“你看看你,最近弄了多少事出來!”
“先是和尚,廟產,然後藉著由頭說到了田地,商稅上!你爺爺本想清閒幾天,讓你歷練一番。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給老子找事!”
說完,老爺子親暱的踢了朱允熥一腳,“臭小子!”
“這些事,孫兒來辦!”朱允熥借勢跪在老爺子面前,輕輕捶腿說道,“孫兒也大了,太平天子可不是坐享其成,更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太平天子更要知道如何治理國家,若是畏懼艱難,也不做不好太平天子!”
“爺爺,讓孫兒放手大膽的做,您老在後面坐鎮。”說著,朱允熥又笑道,“您想給孫兒一個百年的富足江山,孫兒也想給自己的兒孫,一個盛世大明,咱爺倆呀,閒不下來!”
“呵!”老爺子笑出聲,“你兒子還在孃胎裡呢,現在就想這些了!”
說著,又嘆息一聲,“這事呀,不能讓你去做!”
朱允熥不解,手上一停。
“咱來做!”老爺子拍拍朱允熥的頭頂,“這事得罪人,怕是要揹負天下的罵名。你爺爺是閻王爺都不敢收的滾刀肉,誰敢罵咱,咱就宰了他!”
“咱本就是暴君,怕個球!你不行,你將來是要做賢德聖主的,是史書稱讚的仁君,不能讓你揹負罵名!”
“更不能,讓你聲名有損!”老爺子繼續笑道,“咱老了,趁著咱還有把子力氣,這些難事,咱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