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道,“你拉著他們,其實是把他們帶上死路!”
有句話,老爺子沒有說,放在了心裡。
“你今日叫咱一聲爹,虎毒不食子,饒了你!來日咱這個當爹的不在了,你叫誰?誰饒你?誰饒你那些兄長?”
“往前點!往前點兒!”老爺子繼續說道。
寧王跪著,有些畏懼的往前爬,爬到了老爺子腳邊。
老爺子慢慢的脫下腳上的布鞋,輕輕敲打寧王的肩膀,“說 ,誰給你出的主意,讓你找李景隆買鹽?天下可以買鹽的地方那麼多,為啥非要在他那裡買?”
寧王想起來之前幕僚的話,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那幾個鹽場被李景隆得去後,兒臣一開始是不想從他那買的。可是從別的地方買,一來是沒有這麼大的量。二來是,運不過來!”
“從膠東出發,走河北大同”
老爺子的面容,再次逐漸猙獰起來。
從寧王的描述中,老爺子的腦海裡出現一條路線,一條全都由他兒子們鎮守的路線。
河北唐山的齊王,大同的代王,宣府的谷王
根據那幾個商人的供述,每年從這條路上走的鹽茶布糖等物數不勝數,膠東的五萬斤鹽只不過是滄海一粟。
“你面子倒是大呀!”老爺子冷笑道,“這主意,一開始是誰出的?”
“是二十五年,諸王出塞那次”
分封大明九邊塞王,不是為了守而是為了攻。
諸王之中秦王最長,每年集合九邊塞王,出征漠北,像一張網一樣把草原上的北元人馬,篩了一遍又一遍。
“當時,兒臣聽西哥說了幾句,就上了心”
“他是刻意和你說的?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這麼說的?”老爺子忽然插嘴問道。
“也不是刻意和兒臣說,也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寧王想想,開口道,“北征結束時,西哥,七哥,十三哥,十西哥,十六哥還有兒臣去打獵。那次十六哥剛剛就藩,說了句封地清苦!”說著,看看老爺子,畏懼的說道,“說,父皇給的那些俸祿,還有封地的產出根本不夠養活麾下兒郎們!”
“然後,西哥就說了這事兒!”(齊,代,莊,慶,西個塞王)
“他到底怎麼說的?”老爺子怒道。
“就是就是”寧王驚恐,“就是當時,西哥說,藩王的名頭說著好聽,可誰當誰知道。邊地苦寒,遠不如內陸繁華大城。人家在什麼武昌,成都吃喝玩樂,咱們在邊關吃沙子!”
“咱們,麾下要麼是罪囚充軍,要麼是漢胡雜血,都是桀驁不馴難以管束之輩。手裡沒錢沒糧,更別說招攬塞外的部族!”
“五軍都督府,戶部,兵部,盯咱們也緊。有些事,只能咱們自己想主意。父皇也說了,咱們這些塞王有隨機應變之權!那咱們就腦子靈活點,別那麼迂腐!”
“邊塞雖然窮苦,可好馬好牛羊好皮子有的是,還有沙金藥材等。這些東西在這不值錢,但是運到內陸,可就是大價錢!”
“中原的布,茶,細鹽隨處可見,但在邊塞,三匹上好的戰馬,就能換一口鐵鍋!”
說著,寧王再看看老爺子,小心的往後爬兩步,“所以,兒子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他怕老爺子打他,誰知,老爺子聽了之後,坐在那一動不動。
“他還說什麼呢?”老爺子的嗓子,不知怎麼,忽然啞了。
寧王道,“也沒再說什麼了!哦,對了,西哥還說,兄弟們都是親情的手足,雖然天各一方,但是不能斷了來往。有什麼事常通書信,互通有無!”
頓時,老爺子無聲的笑起來。
“這事,不但你一個人在做?”老爺子又問道。
寧王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