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司指揮不就是錦衣衛的暗探嗎?”
“他管著兵馬司,探聽城門軍,然後把所有問題匯聚到一塊。雖說瑣碎了點,怎麼可能沒線索?”
何廣義被罵得麵皮發紅,不敢抬頭。
“還有城中的客棧,寺廟道觀,妓院賭場。”毛驤繼續道,“官府不知道的事,問那些地痞無賴!他們走街串巷整日想著去哪打秋風,哪條街進了生人比巡街的差人還清楚。你是沒權還是沒嘴?不會問?”
“卑職清楚了!”何廣義抱拳。
“你下次再出來,記得好好看看自己!”毛驤又瞪了何廣義一眼,“尋常衣服配官靴?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做官的?”
唰,何廣義的雙腿,馬上收到裙襬之中,臉色羞憤。
“誰教的你?”毛驤罵道,“記著,既然有人告密,那就證明這邊的人誰都靠不住。布政司,湯鎮臺,還有秦王府的人都不要用了!人手要是不夠,就從周邊抽調。”
然後他忽然很嫌棄的看著何廣義,“趕緊走!看你煩!”
何廣義起身,“卑職告退!”
“等會!”毛驤又喊住他,斜眼道,“你走路的時候,能不能別跟小公雞似的昂著腦袋?低調,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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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廣義悄然走遠,毛驤回頭看看巷子的另外一邊。
賣米皮的老翁捧著肉夾饃快步回來,放在桌子上,“客官,趁熱!”
“腰子呢?”毛驤看看油紙包的食物。
“啊?”老翁頓頓,訕笑道,“那個您沒說要腰子啊?”
毛驤不說話,斜眼看著對方。
“那個看您跟別人說話,我就在那邊等!那腰子味兒實在饞人,就沒忍住”老翁苦笑。
“給了你十文錢呀!”毛驤罵道,“忍不住你自己買一個不行?”說著,笑罵道,“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是那麼喜歡佔便宜!”
“這都多少年了,都堂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
賣米皮的老翁瞬間氣質變換,眼神銳利起來,不再是唯唯諾諾而是脊背挺首,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跟著我屁股後的人?”毛驤吃著肉夾饃,滿嘴是油。
他從出門到現在,身後始終有尾巴。那些盯他的人以為他不知道,殊不知論盯梢,他毛驤是這些人的祖宗。
“抓起來了!您是要活的還是死的?”老翁坐下,笑問。
一塊肥肉丁落在桌子上,毛驤撿起來扔嘴裡,“當然是要活的!”說著,忽然壞笑,“多少年沒人盯我的梢了!這西安還真是邪性!”說到此處,又問,“讓你查的事,查了?”
“永興王整日吃齋唸佛不隨意走動,不過上個月他倒是在家裡建了一個家廟,並請了南山寺的高僧去說佛法!”老翁道。
毛驤拍拍手,“王府裡的人?”
“都是永興王以前身邊伺候的人!”老翁道,“王府人口簡單,總共只有三百多號!”說著,頓頓,“王府馬號的秦三,咱們的人!”
說著,他習慣性的朝周圍張望兩下,低聲道,“秦三說,王府馬號裡,開春時來了一批身上沒有帶印記的馬,他伺候了小半年,上個月那些馬被人王府的侍衛牽走,不知帶到哪兒去了!”
毛驤的面容鄭重起來,兩手再次揣在袖子裡,“盯著,看有沒有生人進去!”
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老翁道。
毛驤回頭,“嗯?”
“給錢啊?”老翁伸手。
“什麼錢?”
“米皮您還沒給錢呢?”
毛驤斜眼,“你他娘是不是要算這麼清楚?”
老翁似乎在這瞬間,真如商販一般,“爺,小本利薄,概不賒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