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條陳,雙手奉上,“去年秋審之後,全國各地共有囚犯七千兩百人,除了一百二十人有殺人重罪之外,其中有偷盜耕牛作奸犯科者,遊手好閒為禍鄉里者,還有抗稅毆打官差者”
“殺人者抵命!”朱允熥皺眉說道,“至於其他囚徒,分五千人發往呂宋島,其餘人與船隊一道出海,去緬國修築海港!”
說著,他想了想繼續道,“以後,除了不可赦免之大罪,各地囚犯一律不得擅自充軍流放。皆要報與刑部,再行安置!”
“安置個屁呀!你明擺著是想把那些犯法的囚徒都發往海外禍害別人去!”朱高熾心中腹誹一句,面上卻畢恭畢敬,開口道,“臣遵旨!”
這時,朱允熥忽然察覺李至剛的表情有些不對。
寶座高高在上,臣子們的表情一舉一動都盡收他的眼底。
“李愛卿有話要說?”朱允熥問道。
李至剛忙起身,正色道,“臣是有一事,事關重大,更是關乎到朝廷的體面,所以臣不得己才”
“何事?”朱允熥有些不喜歡這人的做派,有事就說事,說事之前還要特意的故弄玄虛。
故弄玄虛之人無非就是想彰顯他自己的功勞,或者掩蓋他的真實目的。
“也是山東的事!”李至剛皺眉,面帶難色,“是山東曲阜的事,有一恢復良民之身的樂戶,剛拿到戶籍就去了衙門告狀”說著,好似誰分為難的說道,“狀告衍聖公!”
孔家?
朱允熥頓時來了精神,“你仔細說!”
“是,那樂戶家中世代都是樂戶,其母早是當地聞名的唱曲歌女,攢下了不少錢。有了錢就像買地,可按照大明律樂戶不得購買田地。所他們私下裡給了衍聖公府一個旁支子弟一筆錢,把買來的田地掛在這個旁支子弟的名下!”
朱允熥默默聽著,倒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就好比後世的限購,許多都是把房子買了,掛在別人的名下。
“樂戶之家連續五年購買土地,算下來一共差不多五十多頃。和那位孔府的旁支子弟約定好,每年田地產出的三成作為回報,剩下的歸樂戶之家。”
五十頃不是小數目,若不是孔家人衍聖公子孫的身份,別說樂戶就是普通鄉紳都很難買下來這些土地,有錢都買不到。
“最後是被孔家把地給吞了?”朱允熥己猜到幾分開口問道。
“皇上聖明!”李至剛說道,“前歲七月,衍聖公修葺聖廟堂,那位名下掛著這五十畝土地的孔家旁支子弟,竟然首接把這五十頃田地,賣給了衍聖公府充作公中用地,用以祭祖!”
“事發之後,這樂戶人家自然不肯罷休,可他們的狀子衙門沒有理會。而且因為是賤籍,面對那位孔家子弟的恫嚇,也只能暫時隱忍。”
“是以他們剛有了良民之身,就擊鼓告狀!”說著,李至剛頓了頓,“因為此事涉及到了衍聖公,所以地方官沒有首接奏報刑部,而是先給禮部發了行文。臣不敢自專,還請皇上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