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問你們!”
朱高熾站在池塘邊上張開雙手,自有美貌的婢女上前,幫他披上紗衣。
“皇上的聖旨中說,讓明下有工商業的官員發賣產業,期限多久?”
陳迪想想,“三個月!”
“孤再問你,李至剛那廝如今何處?”
聞言,卓敬陳迪二人的神色,猛的凝重起來。
李至剛在山東殺了一圈,所有鬧事的學子全都罷了功名且不許以後再考,然後調轉槍頭首接奔了河北。
不出意外的話,三個月內,李至剛就會把北方各行省計程車紳們都修理一遍,然後再回京準備南下事宜。
新政的推廣,北方是藥引子,而南方才是真正的下猛藥。
現在清流們歡欣鼓舞,是因為皇帝處置了曹國公還有其代表的勳貴利益集團,乃至京城之中的官員們。
但他們似乎忘記了,三個月的期限可不單是給曹國公的,而是給天下所有官員的。
若論官員家族經商,誰比得上江南一系的官員們?
那些清流之所以能整日風花雪月錦繡文章,還不是因為家裡有錢?
若是他們沒看清這一點,那將來李至剛清查南方不法士紳有功名的讀書人時,今日他們所歡心的事,翌日就是他們當頭一棒。
“嘶!”卓敬陳迪倒吸一口冷氣,面色沉重起來。
“哼!”朱高熾心中冷笑,“還他媽關心鼓舞,狗皇帝這是借力打力,首接又給人下了一個大套兒,勒脖子的奪命鎖。一群書生,還以為好事呢?”
“如此說來!”陳迪面色沉重,“往後朝中的官員們,都必須是身家清白之人。名門望族,豪商子弟”
不等他說完,朱高熾又道,“話也不是那麼說,當官前家裡有錢,那是命好。不能因為他家裡有錢就不讓人家當官,那不是仇富嗎?”
“但是,皇上的意思很簡單了。當官之後,就要拎得清。再跟以前一樣,以權謀私,那就是欺君大罪!”說著,朱高熾又是一笑,“二位仔細想想,其實歸根到底,這就是為了新政鋪墊呢!!”
“現如今這些事,都是攢著把柄呢!真正發動的時候,今日那些清流們笑得有多歡,明日哭得就有多慘!”
“到時候又是官紳一體納糧繳稅,又是不許官員及其親眷經商,他們能往哪逃?”
說到此處,朱高熾又是長嘆一聲,“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你們二位沒看出來!”
“請殿下明示!”
朱高熾擺擺手,“吏治!”
隨後在二人不解的神色中,繼續說道,“說句實在話,官員乃至其家人參與經商,誰都攔不住。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這種事根本禁不絕。但朝廷必須要有這樣的態度,不然的話豈不是愈演愈烈?”
“諸位想想,若天下官員或者官員的家屬都可以經商,那會是什麼樣?所有的官兒站成一排,挨個砍腦袋肯定有冤枉的。但是隔一個殺一個,肯定有漏網的!”
“吏治,是除了新政之外朝廷的頭等大事!”
卓敬陳迪二人又是皺眉思索,久久不曾發聲。
“那”陳迪再道,“官員們還好說,勳貴那邊?”
“你呀,錯了!”朱高熾拿起一片熟透了的哈密瓜,一口咬下去大半片,首接吞下去,又道,“勳貴那邊才簡單呢!”
說著,又笑道,“他們的財路,都在高麗,在邊塞,等對緬用兵告一段落,對東瀛再動手,他們更有的是發財的地方!再說勳貴們,人家不當官不行嗎?人家留著爵位,不進朝堂還不行嗎?”
“難的是文官,我把話放這,這事且沒完呢!等李至剛那廝殺到江南,你們看著,朝中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