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珍寶,第一個眼紅的,就是那些武人們。
以後的大明,文武是帝國兩條腿,軍政分開。以中原本土為基地,不斷的向外蠶食。光是目前己知的周邊蠻荒之地,就夠大明拓展百年的了。
百年之內,無論文武,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都養成了尚武進取之風,對國家民族而言,大有裨益。
而且,還能促進海運。以高麗為例,以前大明對高麗,其實在經濟上是禁止鐵器,水牛角,糖等物出售的。現在一旦開放,走陸地太不方便了,首接從江南走海路,正好可以到達樹州港(仁川)。
尚不是鐵甲鉅艦的年代,熟練的水手,還有強大的海船製造能力,就是帝國海軍的基礎。
“咱朱家的靈氣兒,都長你腦袋裡了!”老爺子稍微想想,大概明白了朱允熥的一些想法,笑道,“這些事,咱是想不出來,你爹要是活著,也想不出來!”
“都是皇爺爺聖明,容孫兒胡鬧!”朱允熥笑道。
“這不是胡鬧,你這麼幹,比咱惱火時殺人強!”老爺子正色道,“不過,國家百年大計,不能急躁。飯一口口吃,路一步步走!”
“孫兒謹記!”
爺倆正說著話,樸不成捧著一本黃綢封著的八百里加急,快步過來。
“皇爺,殿下,信國公的摺子!”
朱允熥接過來,交給老爺子手裡。
後者開啟一眼,頓時眉頭深皺,臉色難看起來。
“皇爺爺,怎麼了?”朱允熥問道。
“湯和病了!”老爺子嘆息一聲,“在船上受了涼風,半邊身子己經動彈不得了!”
朱允熥心中一驚,趕緊拿過摺子,仔細的看。
摺子應該是幕僚代筆的,字跡工整,但字裡行間滿是悲傷之意。
“臣老了,不中用了,本想著再給皇爺和殿下效力幾年。可身子骨不爭氣呀,前幾日貪杯多喝了幾碗酒,早上起來嘴歪眼斜,口水都流出來了!”
“人老了不中用,臣見了自己這副模樣,恨不得當年就戰死沙場,省得現在這麼狼狽,話也說不清楚,路也走不動!”
“臣將死之人,別無他求。只是心裡對不住皇太孫殿下的啟用大恩,靖海軍的差事,臣實在兼顧不得了,請殿下另選賢能。”
“陛下,殿下,臣該是時日無多,請讓老臣回京,再看看陛下,說說舊話。待臣死了,讓臣落葉歸根葬於鳳陽!”
朱允熥有些意外,但也不意外。
湯和比老爺子還大三歲,早年征戰更是一身舊傷。
只是靖海軍如今就駐紮在高麗的數州港,徵發高麗工匠造船,日夜操練,巡視大明北地海疆。湯和病倒了,誰能為帥呢?
“傳旨,讓他回來!”一瞬間,似乎老爺子也蒼老不少,“派御醫去,回京途中,好生給咱看著,不得出事!”
樸不成領命而去。
老爺子再嘆息一聲,“哎,都老了!”然後,苦笑搖頭,“現在想起當年的事,就好像在昨天似的。人這一輩子,真他媽快呀!嗖地一下,沒了!當年跟著咱從鳳陽老家出來的老夥計,一個莊子的同鄉,也沒剩幾個了!”
“皇爺爺無需多慮,信國公福大命大,應該無礙的!”朱允熥寬慰道。
“淨說好聽的!”老爺子又躺下,“這個歲數,有今天沒明天,咱心裡清楚!”說著,又嘆氣道,“湯和呀,這輩子糊塗事做了不少,可你知道為啥咱格外寬容嗎?”
“他和您,都是孤家莊出來的!你們是從小的玩伴!”
“周德興也是咱從小的玩伴,咱還不是讓人弄死了!”老爺子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