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你醒醒!”趙氏拽著兒子的衣領,哭道,“你看到沒有,堂上坐著的是咱大明的皇儲,未來的皇帝!他來杭州,就是要給咱們趙家伸冤!”
說著,啪地又是一下,“娘知道你心裡委屈!娘知道你怕!娘和你說過,要死的時候娘會陪著你一起死!可是現在咱們都不用死了,你看看堂上,看看皇儲殿下!”
“不能不告!想想你爹!他為了你活活被氣死!不能認罪,想想你娘,從這裡一路要飯去了京城。想想你妹子,媳婦!”
趙氏的柔弱的身軀 ,迸發出巨大的能量。
她的能量變成了勇氣,傳給了她的兒子。趙家小兒眼神中的迷茫混沌漸漸散去,露出明亮的瞳孔。瞳孔中,滿是生機。
此時,趙家老大在地上大喊,“殿下千歲,趙家,冤枉!”
朱允熥的眼神,冷冷的掃了一眼孫效忠。後者己經爛泥一樣,堆在地上,彷彿渾身沒有骨頭一般。
“你趙家有何冤屈,細細道來!孤乃大明儲君,自會給你們做主!”朱允熥站起身,走到堂下,看著堂中惴惴不安的杭州一眾官員道,“你們的冤屈,孤會加倍用到害你們的人身上!”
“我冤!我冤!”趙家小兒突然在母親懷中大喊。
“有冤就說出來!孤給你做主!”朱允熥大聲道,“刑部侍郎秦睦,你來記錄!”
“遵旨!”隨行的刑部侍郎徑首在一處坐下,鋪上紙筆。
“草民沒有殺人!草民只是每天經過那間書院,被殺的女子和草民素不相識!”趙家小兒眼神中滿是求生的慾望,哭著說道,“事發那天,草民和朋友許三下了工,先去點心鋪買了月餅,然後就回了家吃飯。”
“半夜時分,官差衝入草民家中,把草民抓走。不管草民怎麼說,他們就是不信。巡巡檢大人讓人給草民用刑,他們打草民,拔了草民的指甲,他們往死裡折磨,他們一口咬定就是草民。”
“草民實在熬不住,只能簽字畫押認罪!殿下,草民是屈打成招,草民冤枉!”
“大明律,殺人大案,需要地方主官會審,一審再審,你們杭州一個巡檢就能把人定罪?”朱允熥看著那些臉色煞白的杭州官員們,“杭州除了知府,巡檢,還有按察司,還有同知,還有通判。這樣的大案,你們不過問嗎?這樣的大案,就任憑他一個巡檢折騰?”
“殿下,當日草民和父母到知府衙門鳴冤,衙門裡的大人有過二審,可二審之後,依然說草民的小弟為殺人兇手!”趙家大兒也哭道,“二審之時,根本不允許我家人去看,二審之後,我家再也沒見到過小弟!”
“二審是怎麼審的?”朱允熥又問。
趙家小兒的目光在眾官員的身上掃過,全是恨意,咬牙道,“後來,有兩位說是按察司的老爺進來審草民,當時草民渾身是傷,草民說受盡了折磨,屈打成招,但是”
朱允熥皺著眉頭,“說下去!”
“那兩位老爺聽了草民的話,起身就走。隨後又進來一群差役,開始嚴刑拷打!”趙家小兒哭道,“草民實在被打得受不了的時候,按察司的老爺們又進來,什麼都沒說,只給了小民一張紙,讓按手印!”
豈有此理,簡首喪心病狂!
“孫效忠,你做的好事!”
“杭州府,你們做的好事!”
“布政司,你們做的好事!”
啪地一下,朱允熥對著杭州群臣怒吼。
“皇爺爺在京城,還以為天下太平,還以為你們在地方盡心任事!可是天日昭昭之下,煌煌大明之中,你們你們的良心哪去了?一審嚴刑拷打,草草定罪。二審,居然不顧人犯叫冤,繼續嚴刑逼供!後來,布政司還不收狀子!古往今來,歷朝歷代,聞所未聞!天下人,如何看大明?後世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