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爺都攔不住。
而且為了兒子,為了兒子不做出什麼傻事,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皇爺的口諭,體面的死。
“娘!”朱允炆哭道。
“看你,又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呂氏撫摸著兒子的手臂,柔聲道,“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才是男兒本色。記住,不管到任何時候,都不要慌,不要亂,你是男人,是男人!懂嗎?”
“兒子兒子不懂,兒子只想要娘!”哇地一聲,朱允炆痛哭出聲。
跪在呂氏身前,抱著母親的腰,嚎啕大哭。
“娘,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呀?”
“你起來,你起來,不許哭!”呂氏哭著打在兒子的肩膀上,她兩下手一軟,抱著兒子的頭,也跟著哭了起來,“兒呀,你還有兩個弟弟,你是男人,你要振作”
“娘阿”
黃狗兒嘆息一聲,“拉走吧!”
他身後幾個陰冷健壯的太監首接上前,粗暴的拉開朱允炆的手臂,抬著他瘦弱的身軀就往外走。
“兒子!”呂氏掩面痛哭。
“放開孤,你們這些賤婢!”朱允炆用盡全力的掙扎,可是那幾個太監的手臂卻像是鐵閘,紋絲不動。
忽然,他不掙扎了,他的眼神變得無比驚恐。
這些宮人的最後面,有個捧著白綾的小太監。
“黃老狗!”母子連心,朱允炆忽然來了力氣,從太監的手臂中掙脫,對著黃狗兒的背影大喊,“這些年,我們母子對你如何?”
黃狗兒身子一震,這些年呂氏為了拉攏他,可謂金山銀山那麼給。他的表情頓時也難看起來,此處人多嘴雜,萬一傳到皇帝的耳朵裡,那就是被凌遲的罪過。
“拉下去!”黃狗兒大喊。
“給我一柱香的時間,我去求皇爺爺!”朱允炆在太監們手裡掙扎著,嘶吼著,“我只求一炷香的時間,成與不成,我不會怪你。但你若是不給,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找皇祖父說明白。”
黃狗兒臉色大變,看看左右,猶豫下開口,“屋裡的檀香燒完,奴婢們伺候娘娘。”
檀香,燒了一半,還有半炷香。
朱允炆從太監手裡掙扎,朝著奉天殿的方向,飛快的跑去。
佛堂裡,看著兒子跑遠,呂氏擦擦眼淚,苦澀的笑笑,“本宮要梳洗。”
“伺候娘娘淨面!”黃狗兒聲音落下,隨行的宮人從漆盒中拿出一條溫熱的毛巾。
呂氏輕輕擦了擦臉,又笑笑,“本宮要換衣服!”
“奴婢們給您帶了乾淨的衣服。”黃狗兒繼續說道。
“本宮不穿那些!”呂氏搖頭,臉上滿是堅決,“本宮冊封的那天,太子妃的袍服,只穿了一次,本宮想穿那件走!”
黃狗兒搖頭,“娘娘,何必如此痴念!皇爺說了,你算不得真太子妃!”
“本宮是皇帝冊封,有金冊文書的太子妃,怎麼不算!”呂氏忽然尖叫,“本宮是太子妃,以後只要是太子的兒子做了皇帝,本宮都是太后!”
“娘娘,您不是!”黃狗兒搖頭,“您是繼妃,真正的太子妃和太子合葬了。您的陵寢,只在太子陵的邊上。”
“哈!”呂氏瘋癲的笑了起來,“什麼?本宮居然不能合葬?哈哈,哈哈。本宮嫁給朱家,戰戰兢兢二十餘年,生兒育女開枝散葉,居然落得如此下場,哈哈。太子爺,您睜開眼看看你留下的孤兒寡母吧!我們母子這麼不受人待見!”
“開始吧,給太子妃留些體面!”瘋癲的哭笑聲中,黃狗兒轉頭下令。
隊伍最後的太監,捧著白綾,在呂氏的哭聲中,邁步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