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道你為什麼來,你也知道孤做了什麼,對吧?”
“王爺,人都有糊塗的時候”
“你這人不但不會撒謊,連勸人都不會勸!”朱椿苦澀的笑笑,“尋常人家可以糊塗,老朱家能糊塗嗎?”
“您以前不是這樣的”藍春嘴唇動動,“您怎麼就變成這樣?”
周圍,又是西一般的沉寂,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朱椿的答案。
“不知道,可能是他逼的”朱椿抬頭,看著遠處,“孤從小就明白,身後沒有母族的支援,又不是嫡子,再加上孤的母族姓郭,所以孤就註定了不能有那個念頭!”
“在蜀地的時候,是孤一生最快樂的時光,無憂無慮,每日遊山玩水吟詩作對,醉心於竹林之間,悠哉樂乎!”
“本以為這一生就這樣了,可誰知?如今成了光頭王爺。哈哈,孤做錯了什麼,孤得罪了誰?”
“光頭王爺也就罷了,閒雲野鶴吾亦所欲?可是呢,看看孤的兄弟們都是什麼下場!”
說著,朱椿的臉上佈滿陰雲,“孤好好一個人,猶如困獸,還他不媽不如困獸。而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一個小心翼翼的活著,連話都不敢說,整日提心吊膽,寄人籬下的廢材!”
“您”藍春回頭,看了何廣義一眼,而後繼續道,“您是有出路的,是您自己想多了!”
“哈哈哈哈!”朱椿癲狂的大笑,“吾本大明種,發配去蠻疆,我家青山在,何處寄思鄉?”說著,紅著眼回頭,“你不懂的!”
“這些日子起來我夜不能寐!”朱椿又道,“一閉上眼,都是美不勝收的川蜀。一閉上眼,就是我那哭嚎的親兄弟。一閉上眼,就全是噩夢!”
說著,他大聲道,“所以,我做了!生平第一次,我做了!我以前醉心山水傾心讀書,這一次我把所有的計謀都用在了這件事上!”
說著,朱椿咬牙道,“只是,天不助我!”
下一秒,他微微皺眉,“所有的一切我都算到了,我巧舌如簧,燕家一開始被我嚇得要死,可我還是利用他們和邵家對我朱家的恨,再加上恫嚇跟利誘,讓他們同意了!”
“我收買了許多人”
“王爺!”何廣義突然大步上前,大聲道,“您就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好聽了!您是最近才和他們聯絡密謀的嗎?您在蜀中封地的時候,早就和他們串通了吧?”
“下官一首給您留著臉面呢!這些年,包括您在封地的時候,給貴州那邊的違禁品賬冊,就在下官的抽屜裡!”
“龍子龍孫有野心沒什麼丟人的,但敢做不敢認,不夠男人!”
朱椿依舊沒有看他,繼續看著藍春,好似何廣義不存在。
“你說,我錯在哪兒了?這麼就功敗垂成了呢?”
藍春沉默,半晌張口,“您沒打過仗,沒殺過人,您把殺人的事看簡單了!”
“說清楚?”朱椿饒有興致的問道。
“連巡防軍何時換防,您都沒摸清楚,就靠一個邵琳,能行嗎?”藍春面無表情,“您說您謀劃的萬無一失,可現在看來,漏洞百出,細節模糊。失敗,是必然的!”
“呵!”朱椿冷笑,“我沒成功,你說什麼都有理!”
這時,何廣義急得不行,在旁一個勁兒的給藍春打眼色,但藍春就是視而不見。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朱椿又是嘆氣,笑道,“但假設,咱們再假設。假設我成功了,你們會如何?”
藍春又是沉默,徐徐開口,“當然是護著太子爺登基!”
“嗯嗯!”朱椿點頭贊成,“那繼續假設,憑著咱們的關係,我成為輔政王,你沒意見吧?你和勳貴武將們,也樂見其成是吧,畢竟我可比其他藩王們名聲好多了。”